冷老太一說起話來就容易歪樓，指著自己身上的衣服絮叨：“你看看我穿的，不要說落寶村的這些老太太，就算是整個棲霞鎮，怕是也沒幾個老太太會穿的比我還好了，我知足。”
    冷清竹也不跟她掰扯了，等著她說得過癮。
    奶奶的記憶力
    她指著放在衣柜頂上的鞋盒子：“小皮鞋，我跟你傅奶奶還有你姥姥一人一雙。別說是我們這個年紀的老太太，就算是你媽她們這一輩人，又有幾個穿上皮鞋的？”
    老太太出門辦事都舍不得穿，覺得皮鞋不抗刮。
    生怕一個不小心，弄掉一塊皮。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說這別管是羊皮，還是牛皮，都不是一戳就壞的，怎么這個皮鞋就這么嬌貴呢？”
    冷清竹：“……”
    老太太聽錄音機的效果不錯。
    糊涂的時候很少。
    冷清竹還是沒要她的錢，而是幫忙將錢放進了柜子里老人用了幾十年的錢匣子：“您攢著，等我結婚的時候給我做嫁妝。”
    這個可以，冷老太眼睛發亮。
    這邊還沒等算完賬，老羊倌跟田老太太就來了。
    兩個人聽說外孫女回來了，連晚飯都沒顧得上吃，緊忙就過來了。
    不消說了，這一晚上，冷清竹都是在這群老頭老太太的嘮叨聲度過的。
    冷清竹將給姥爺買的小廣播拿出來，調了老頭最愛聽的評書，卻換來更多的嘮叨。
    老人覺得她在外面掙錢不容易，還把錢都花在他的身上，簡直是浪費，更希望她這個錢能花在自己的身上。
    -不過也正是這一聲聲的嘮叨，才讓她想起，自己現在的年紀才十九歲，用眼前這些人的話來說，還是個孩子。
    這個晚上，冷清竹也看到了李國棟，他參加了高考，正在等成績。
    眉目舒展，看起來你沒有之前的瘋魔，也不再是那么在乎這次的成績好不好。
    跟冷清竹坐在一起說話的時候，也很看得開：“聽天由命平常心。大學我是肯定要上的，這次要是還不成，我下半年還會接著復讀，繼續努力嘛！”
    冷清竹：“……”
    好吧，她收回之前的那句話，這個人壓根就沒看得開。
    執念還是執念，要是這么容易放下，也就不算是執念了。
    不過只要不瘋魔就還好，有目標卻能保持平常心，自己拿捏著尺度。
    冷清竹還是很贊成的。
    最怕的就像是以前那樣，走火入魔似的，讓家里人擔心，讓自己偏執。
    “一定能考上的。”
    傅應劭幫他補過課，習烈也幫著補過，兩個人都知道他的水平。
    李國棟卻是笑笑：“還要說說你，我聽說你成績不錯，比在棲霞鎮上學的時候排名還要高？”
    他伸手，將跑過來的小斌抱在懷里，親了親他的臉頰，從口袋里掏出幾個李子遞到小斌手里，逗著他叫叔叔。
    小斌乖乖的叫了叔叔，將手里的李子遞給了冷清竹一個。
    小寶隨后趕來，李國棟也給了他李子，卻沒有把人抱起來。
    小孩子自己吃的汁水橫流，李國棟也很有耐心，從口袋里拿出手帕幫著小斌擦嘴。
    又細心又溫柔。
    很快韓春枝過來了，紅著臉不吭聲朝著小斌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