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再說。”冷向南沒有將單據給出去。
    也拒絕了農秋翠讓他去住招待所的好意：“沒事，我在這守著。”
    他指了指隔壁空著的床位：“你去休息一會兒，好好養養精神！”
    “怎么能讓你守著，還是我守著吧。你去安生睡覺。”
    兩個人推來讓去，最后農秋翠被冷向南一句“農叔醒了之后，還有你要忙的！”給說服了。
    她心里衡量著，明天冷向南要去上班，母親要在家里。肯定是自己要守在這里的。
    還真就無所謂這一個晚上。
    再看看時間，已經快到十二點了，也沒必要爭這幾個小時。
    躺在床上看著坐在父親窗前的冷向南。
    他濃眉大眼，面相英俊剛毅，又因為常年在肉聯廠工作，皮膚比較白皙。
    為人有些嚴肅古板，做事也很認真。
    談吐修養，并不比自己學校的那些老師差多少，就更不要提自己先前訂婚的那個對象了。
    這樣的人，也怪不得他的那個對象對他死心塌地了。
    這么一想，心中又微微有些苦澀。
    只是這苦澀究竟從何而來，自己也理不清楚。
    病房里很安靜，農秋翠連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睜眼醒來，已經是天亮。
    父親的吊瓶已經拔了下去，人也醒了，正在看著她。
    “爸！”
    她連忙從床上坐起來，身上的衣服差點滑落，及時撈回來，才看清楚是來醫院的時候父親穿的大棉襖。
    心里頓時略有些失落。
    可看到父親還有些蒼白的臉色，頓時顧不上自己的那點小心思，連忙將衣服放好，上前問父親身體怎么樣。
    農爸還很虛弱，不過精神很好，告訴她冷向南去買飯了。
    只是對于住院這種事，總是不習慣，再想起自己挨了一刀，哪怕是大夫一再強調這并不是個大手術，他還是覺得像是在鬼門關走過了一趟似的。
    看著女兒，生出很多感慨。
    “我現在想啊，只覺得幸運，咱們遇到了向南，這孩子真不錯，他一夜沒睡就這么守著我，昨天要不是他在咱們家，把我及時送過來，這條老命說不定就這么搭進去了。”
    “沒事，大夫都說了，手術很順利。”
    她想要給父親倒點熱水，才發現自己來的太匆忙，連水壺茶杯都沒準備，更不要說臉盆毛巾。
    農爸看出了她的尷尬，指了指床頭柜上放著的搪瓷缸子：“那里的水還是熱乎的，向南剛剛跟值班的小護士借的。”
    農秋翠連忙走過去，將搪瓷缸子拿過來，讓父親先少喝一點水。
    “您還不能吃東西。”
    “嗯，向南說了，沒排氣，連水都不能多喝。”
    他將注意事項又都說了一遍，農秋翠發現其中有幾條是昨天晚上大夫沒告訴的。
    “是向南今天早晨又去問了的。”農爸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張紙來，交給女兒：“向南是個細心的孩子，都記在這上面了。”
    農秋翠將紙條接過來，上面事無巨細，沒有落下一點，跟父親剛才所說的絲毫不差。
    “這孩子，字不錯，可見這人也是真的不錯。”
    農秋翠沒忍住笑了：“這字什么樣跟人什么樣怎么就能扯到一起去呢？”
    “你是說我字寫得好，但是人品不太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