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美花連忙跑過去：“我，我是葉文川他媽，葉文川是我兒子。”
    “真的假的？”郵遞員將信遞給了焦美花：“你自己看看吧，碧城大學寄來的！”
    大學寄來的？
    焦美花下意識的覺得是表揚信，她兒子自從上大學之后，什么榮譽都沒拿到。
    “我還以為咱們兒子真的不行，你看，碧城大學的表揚信這不就寄到家里來了嗎？”
    焦美花一邊急吼吼的打開信封，一邊志得意滿的對葉有糧說道。
    這個時候，沒有什么比碧城大學的榮譽讓他們更能揚眉吐氣的了，就算小兒子還在監獄里，可他畢竟是大學生。
    人群中傳來一聲嗤笑。
    焦美花轉頭看過去，只看到習烈跟紀蒲像是看猴戲一樣的看著她。
    手指頓了一下，腦海中有什么東西迅速閃過，只是太快，快得她根本來不及抓住，已經將信紙拿到了手里。
    可惜，她認字不多，看著信紙上面短短的幾行字，跟天書似的。
    葉有糧沒有比她好到哪去。
    想要找個人幫她讀一讀，眼睛轉了一圈，就只剩下這個郵遞員看著最順眼，只能求著對方幫著把信讀了。
    郵遞員將信拿在手里，簡單看了一眼之后，神色一言難盡。
    “咱們去旁邊讀吧！”郵遞員好聲建議。
    “不，就在這里讀！”焦美花的眼睛掃過這里的每一個人，這里沒有大喇叭，要是有大喇叭，她恨不得大聲廣播，讓每個人都聽見。
    她就想看看這些人因為嫉妒而丑陋的嘴臉。
    郵遞員嘆了一口氣，開口道：“碧城工業大學文學系，葉文川同學……”
    焦美花嫌棄他聲音太小，不滿的說道：“這怎么跟蚊子哼哼似的，早上沒吃飯嗎？大聲點，沒什么好怕的，最好是有多大聲就喊多大聲！”
    這話說的不順耳，郵遞員瞥了焦美花一眼，朗聲念道：“經學校核查，你因****婦女，觸犯法律，道德敗壞，違反學校相關規定，現睛學校研究決定，予以開除處理，本決定生效時間為一九八一年一月十五日。”
    按陽歷年算得，這篇開除通知早在年前就已經寄過來了，不過是因為過年耽誤了些日子。
    焦美花聽完傻眼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會？學校怎么會知道？他們為什么要開除我兒子呢？為什么啊？”她死死抓著郵遞員的手臂，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真的：“是你糊弄我是吧？你跟他們都是一伙的，你糊弄我！”
    這是他們全家最后的體面，哪能說丟就丟。
    郵遞員掙不開她，只看著那雙三角眼離自己越來越近，連忙辯解：“我糊弄你什么？你不相信我，就讓別人幫你讀一下好了？再說了，你兒子那點事誰不知道，怕是進了派所的第一天，人家就通知學校了！”
    “他們通知學校，他們為什么要通知學校啊？他們憑什么通知學校？”
    “這種事情怎么可能不通知學校！”郵遞員皺著眉頭看著自己衣服上那雙干枯的像是雞爪子一樣的手：“我真是倒了血霉了！”
    他看向房三和冷向南：“好歹同學一場，別都跟大爺似的看熱鬧，過來幫幫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