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說的那是人話嗎？啥叫我養(yǎng)漢得了？”
    田菊英一張臉羞得通紅，只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地侮辱。
    “可不就是人話么！我這腦袋上綠油油的，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以前你只是對著冷弘毅劉天河發(fā)騷，現(xiàn)在不過是讓你換人而已，有啥大不了的，別他媽的在我這里表現(xiàn)的跟貞潔烈女似的。你什么樣的貨色，我又不是不知道！”
    “……程滿倉，我是你媳婦！”田菊英氣得跳腳。
    程滿倉抱著酒瓶子擺擺手：“無所謂，你要是高興，也可以去給別人當(dāng)媳婦，回頭給我拿回錢來就行，反正是一雙破鞋，誰穿不是穿！”
    “程滿倉，我真的是受夠你了，結(jié)婚這么多年，我跟你過過幾天好日子，你一天到晚對我除了打就是罵，每天只顧著自己在外面喝酒耍錢，逍遙自在，什么時候管過我們娘倆死活！我嫁到你們老程家，可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她揮著手要打下去，被程滿倉直接打開了：“還你倒了血霉，我還沒說你沒給我們老程家生出一個兒子來呢！再說了，當(dāng)初是你死活非要跟我在一起的，我可沒說一句非你不娶，你大姨說了那么多次，讓你跟我離婚，你不是不離嗎？你怪得了誰？”
    程滿倉從炕上坐起來，一把將人摜到地上：“少他媽在這里給我唱這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當(dāng)初是怎么從劉天河手上拿到的錢，我就是懶得跟你計較罷了，要是你再敢跟我在這比比劃劃的，看我不打死你！”
    他穿鞋下地，一腳踢開抹眼淚的田菊英：“趕緊去做飯，等老子回來，你的飯菜要是還沒下鍋，你看老子揍不揍你！媽的，養(yǎng)你們娘倆，一點用都沒有，小的養(yǎng)了那么多年，還沒等嫁人給我換錢呢，就去坐大牢了，真是個賠錢貨，你這么個爛貨更是惡心，跟這個貼乎，跟那個熱乎。到頭來一點好處都沒撈著，老子這綠帽子白戴了這么多年了！”
    他一路小跑著笨廁所去了。
    田菊英擦著眼淚扶著炕沿站起來，進(jìn)了廚房。
    心里是恨得要死，也怕得要死。
    面對空空如也的廚房，心里空蕩蕩的，也就剩下柜腳下面還有一包耗子藥，可是不能當(dāng)飯吃！
    她的目光落在那包耗子藥上，腦子里忽然間被亂七八糟的畫面給填滿了，想起自己這么多年所遭受的苦難和毒打，想起大牢里的女兒，想起只剩下一點苞米面的糧袋子，想起房子地都抵押出去了，過了年還不上錢，自己就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程滿倉倒好，不僅不尋思著去琢磨錢，反而還在成天喝大酒，耍大錢。
    到了現(xiàn)在還動手打人，這個男人，結(jié)婚前甜言蜜語，結(jié)婚后真的就從來沒有一天將她放在心上過。
    自己過得這么悲慘，固然都怨冷弘毅跟死老太太的絕情，可是，跟這個男人也逃不掉關(guān)系。
    她擦干了眼淚，從地上撿起了那包耗子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