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振國坐在炕頭上喝著茶水，跟剛進屋的人將自己打獵的過程：“壓根就沒用到沙槍，那野雞，扎在雪堆里自己就出不來了，我們幾個過去，扯著腿就給拽出來了，還有那狍子，看見我們，也不跑，將自己的頭往雪堆里一藏，掩耳盜鈴，讓老大一棒子就給打暈了，就這么就扛回來了。”
    外面凄厲的聲音嚇了他一哆嗦，茶水灑在手上，燙的他差點將杯子扔出去。
    這聲音有些耳熟，放下茶杯，接過冷向東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漬，他轉頭向外看去，只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屁滾尿流的從冷家大門口跑過去，卻耐不住他對這個人記憶頗深：“這不是那個姓程的嗎？”
    他轉頭，卻發現屋子里根本沒人出去，都是該干什么干什么。
    冷老太更是脫了身上的新衣服新褲子，穿著棉襖棉褲，盤腿坐在炕里。
    她還拍拍身邊，讓傅應劭坐過去。
    “這熱乎，來，應劭，坐這來。”
    至于冷弘毅，則是端起了茶水，正在吹涼。
    冷向西和冷向南一左一右站在門口，目光時不時地落在奶奶和父親的身上，無形中已經形成了一道屏障。
    傅應劭脫了外面的大衣，摘了耳罩，掛在墻上。
    傅振國擦了一下眼睛，他以為自己看錯了：“你都多少年不戴這個了？”
    傅應劭的手一頓，道：“冷。”
    追著程滿倉的是葉文海，他手中拿著趕車的大鞭子，光鞭桿就有兩米長，一甩出去，地上的雪都被打飛了。
    “程滿倉，你別讓我抓住，抓住我非把你糞包給你打出來不可！”
    他說著話腳底下一滑，直接摔了個狗搶屎，啃了一口雪在嘴里，前面的程滿倉聽見聲音回頭，幸災樂禍的將他好頓嘲笑，看他又站了起來連忙再次跑掉了。
    葉文海拍著身上的雪，無意中掃到站在院子里的冷清竹，馬上露出來一個笑容：“清竹，你等著，哥給你出氣啊。”
    他故意賣好，聲音不小，屋里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冷清竹跟陳白霜被惡心的直起雞皮疙瘩，這樣的人，冷清竹連眼神都不愿意給他，拉著陳白霜就進了屋。
    也沒去管隔著幾個院子里程家哭天喊地的聲音。
    葉文海討了個沒趣，看著母女兩個的背影嘟囔道：“呸，讓你現在拿喬，早晚有求著我的那一天。”
    他將地上的鞭子撿起來，繼續去追程滿倉，平時這個老小子沒少跟那群耍錢鬼一起合伙算計他，今天正好，新賬老賬一起算。
    冷清竹進了屋，按照陳白霜吩咐的，先去跟傅振國打了聲招呼，然后回了自己跟奶奶住的東屋去看四哥。
    冷向北果然在炕上趴著。
    冷清竹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
    四哥重情重義，當初都肯為程清書去死，她現在只希望四哥用情不深，受到的傷害才能不那么深。
    絞盡腦汁終于想到了該怎么說，剛開口就聽到了勻稱微小的呼嚕聲。
    冷清竹臉都黑了。
    虧她還擔心夠嗆，感情這位不是在這里舔著情傷，而是在睡覺。
    進了里屋，剛換下棉襖外面套著的衣服褲子，韓春蕊就隔著門叫自己過去吃飯，冷清竹答應一聲，來到炕邊上，正要叫醒冷向北，院子里就一陣吵嚷。
    “嬸子，大哥，嫂子，清竹，咱們今天三堂對質，讓這丫頭說說，到底是她勾引的文川，還是文川主動找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