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雪 七十四(2/4)
,將身體往后一仰。
如果不是這一仰,即便有佛劍分說的幫忙,他也要被削去一層皮。
史仗義,是真的沒有留手。
那條線和他的額心擦過,難以言喻的緊繃感緊緊抓住了他的額心,素續緣全神貫注地想著接下來該怎么樣躲避才好,那條線忽地扭曲了。
逼仄的感覺頓然散去。
佛碟擋在了他的身前。
佛劍分說也來到了他的面前。
“小友,你殺氣太重?!?
“哈!”史仗義再提魔氣,垂死掙扎的瓦礫橫梁終于炸開,逆神稍退,嬉笑的聲音讓素續緣狠狠皺眉,“這位高僧,這點殺氣你絕覺得‘重’,那接下來的……你要怎么形容呢?”
他說著,已經繼續砍了過來。
佛碟不由輕輕戰栗。
佛碟是佛劍分說的佩劍,它的出鞘從來只有一個目的——斬業。雖然佛劍分說常道“斬業非斬人”,可說到底,還是要從斬人入手的。
素續緣緊繃了后頸,腦子快速轉了起來。
他不能讓史仗義受傷,解鋒鏑和史艷文的關系正當緊張,若是史仗義因他而受傷,只會火上澆油,讓兩人越走越遠。
素續緣很聰明,盡管今晚突然降臨的危機讓他短暫慌了手腳,可平靜后他已經想到了辦法。
他要想辦法讓佛劍分說制住史仗義,盡快封鎖消息,然后安撫人心平息憤怒,之后還不要忘了清理現場,請求龍首大事化小,就算有所懲罰,也別讓史仗義負傷。
史仗義若肯收手,一切還都能挽回,可他完全沒有收手的意思,像是隱忍許久終于爆發,攻勢越來越凌厲。
院子的兩面墻已經碎成了粉末,佛劍分說臉色越來越淡,眼底的慈悲也越來越重,寒意,同樣越來越重。
他知道青年的身份,也看出青年來者不善背后的滔天怒意,知道青年并未傷及旁人,本有意放他一馬,可青年未免太過不知進退了。
佛劍分說最后閃身,冷冷淡淡地問:“你,當真不肯收手?”
史仗義怒氣更盛,可看到一劍落空,又邪邪地笑了起來:“本尊,不收。”
若一切來得及,今晚的事情完全可以掩蓋過去。
然而來不及了。
史仗義的魔氣再次狂升,被封住的功體豁然釋放,駭人的劍氣肆虐開來,將方圓十丈內的東西都倒卷了出去,素續緣勉強之下才能穩住身體。
站住腳之后,他聽到了佛碟的鐵鏈聲。
聲音很輕,像風鈴碰撞。
素續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他咽了口口水,不由驚叫:“前輩!”
史仗義嘴角一揚,逆神脫手而出。
佛劍分說紋風不動,佛碟露出了一絲細縫,磅礴的佛力將逆神遠遠轟飛,一掌擊向身后。
這一掌并沒有擊錯方向,因為他預料到了史仗義故意放出逆神后的動作。
聲東擊西。
史仗義來到了素續緣眼前,冰冷的手幾乎要觸到他的肩膀,那一掌,也快要擊中他的背心。
這一掌本著將瘋狂的人完全鎮壓,所以掌力不輕,而且史仗義必定會護住后背,所以這“不輕”的掌力就變成了“稍重”,這一掌打在任何一個卸去防御之人的身上,幾乎都能讓人癱倒在地,喪失意識。
這一掌本該打在史仗義身上。
熟料掌勢奔騰而去的時候,一襲白衣突然插入了佛劍分說與史仗義之間。
素續緣緊繃著臉,瞳孔微縮,怔怔地張開嘴:“艷文……叔叔?!?
史仗義動作一滯,在愣神間,被拉進了一個溫暖的擁抱。
佛劍分說根本沒有時間和空間去阻止。
史艷文雙手環住史仗義咳了一聲,又生生忍住了極速蔓延都喉嚨的血腥氣,只抿了抿唇,將唇角的鮮血吞了下去。他無奈地靠在青年的背上,同時眼疾手快地點住了青年的睡穴,看著青年倒在地面。
洶涌的佛氣成了最有效的利刃,史艷文捂住心口,強笑著撫了撫青年怒意難消的側臉,站起身。
他的動作雖然踉蹌,手臂雖然在發抖,甚至連青年的身體都無法扶住,可神情卻一點沒有收到重擊的樣子,反而笑了笑,道:“前輩,艷文教子無方,給前輩徒增麻煩,方才一掌,算是艷文替子受過,還請前輩,放他一馬?!?
他說著,人已經俯身拜了下去,佛劍分說上前一步,擋住了他的的禮。
“你……”
佛劍分說無言以對,方才那一掌并不輕,史艷文不是沒有防御之力,卻完全卸去了防御之力,顯然是故意受了這一掌。
他自然知道史艷文的舉動為何。
青年闖的禍不大也不小,雖然沒有死人,鬧的動靜卻大,鬧事的地方若在無人或下人處倒也罷了,偏巧還是貴客居所,儒門要保公正體面,總要有個人受過。史艷文此舉,是為了平息禍患,也是為了給自己的孩子脫罪。
“前輩,”素續緣扶起史仗義,看了看佛劍分說的身后,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機。”
佛劍分說側目回顧,混亂的小院已無閑人停留,卻有幾個寶髻羅衣的侍女提著燈籠,弓身邀請。
史艷文也看見了她們,事情鬧到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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