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中毒。」萊昂納多簡單明了地說。
    接著，他將遺體復(fù)原，然后開始收拾東西。
    「中毒？」艾琳娜感到十分意外。
    「沒錯。煤爐只是障眼法，真正的死因是藥物中毒。而且從解剖的結(jié)果來看，應(yīng)該是某種生物提取的毒素。」
    「能不能查出具體是什么毒？」貝拉問道。
    「需要時間。」萊昂納多回答，「而且，還需要工具。」
    「什么工具？」艾琳娜問，「只要能夠買到。」
    憑借美第奇家族雄厚的財力，再貴的東西也不在話下。
    「買不到。」對方搖了搖頭，「因為這樣東西，世上并不存在。」
    「哎？」
    是什么東西，這般罕見嗎？
    「因為我還沒有把它造出來。」
    萊昂納多說著，從箱子里取出了一張手稿。
    這是一份精細的設(shè)計圖紙。
    無論是結(jié)構(gòu)還是線條，都十分地優(yōu)美。與其稱它是一份設(shè)計圖稿，不如說更像是一件藝術(shù)品。
    一件精美的畫作。
    就算將來有一天，它出現(xiàn)在了巴黎盧浮宮的展柜上，貝拉也絲毫不會感到驚奇。
    「可以完成嗎？」艾琳娜看著圖紙問道。
    「只要材料齊備，我想，應(yīng)該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萊昂納多自信地說。
    如同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就像平時泡一杯咖啡那么簡單。
    「好，美第奇家會資助你，請務(wù)必盡快完成。」艾琳娜認真地說。
    「那好，我會把材料的清單留下。待采購?fù)瓿珊螅桶褨|西送到韋羅基奧老師的工坊，我會在那里完成。」
    艾琳娜明白地點了點頭。
    「毒素樣本我已經(jīng)提取過了，可以安葬這位女士。愿上帝早日引她進入天堂。」
    萊昂納多說完，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洛倫佐依然回到床邊，繼續(xù)守在索菲婭的身旁。
    貝拉陪著艾琳娜回了房間。
    艾琳娜的心情十分復(fù)雜。
    「你說……」艾琳娜欲言又止，像是左右為難的樣子。
    「你還是不放心伯父嗎？」貝拉看出了她心里的糾結(jié)。
    或許科西莫先生和艾琳娜之前的確有些矛盾，可都不是什么原則性的問題。艾琳娜也只不過對父親處理自己哥哥感情的做法感到不滿。
    不過現(xiàn)在回想起來，艾琳娜晚餐的時候，在還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的情況下，就向自己的父親興師問罪，的確有點不妥。
    太沖動了。
    而且當時說話的語氣，就像是要把索菲婭的死，直接歸咎于科西莫先生的身上。
    艾琳娜也的確有點后悔。
    貝拉建議她去向科西莫先生道個歉。
    艾琳娜一開始很不情愿，可是在貝拉的反復(fù)勸說下，她終于勉強答應(yīng)，去給科西莫先生送杯紅茶。
    艾琳娜來到父親的房間，猶豫了片刻，還是鼓起勇氣，敲響了門扉。
    父親正在和管家商量事情。
    看到大小姐進來，烏戈很識趣地退出去，并且順手把門帶上了。
    「咳咳——」艾琳娜清了清嗓子，「那個，聽米莉安說，你最近嗓子不太舒服，她特意給你泡了杯紅茶。不過嘛，她突然有事來不了了，我……我怕紅茶會浪費，就……就……就順便給你帶過來了。」
    說著，艾琳娜把紅茶塞到了桌子上。
    「謝謝。」做父親的當然了解自己女兒的性格。
    「那……那個……我今天的確有點失儀，不該……不該對你亂吼，可是誰叫你那么冷漠呢？索菲婭這么可憐，就算你不贊成她和哥哥——」
    「艾琳娜。」科西莫出聲打斷了女兒的話，想要說點什么，卻一時又找不到合適的辭藻。
    過了一會兒，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你還在為了那件事情耿耿于懷，」科西莫的聲音有些無奈，「但是請相信，父親是為了你們好。」
    「好了好了，這話我聽得已經(jīng)夠多了。要不是貝拉非要讓我過來……」艾琳娜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艾琳娜，」科西莫語氣認真地說，「不是我。」
    艾琳娜并沒有回答，只是停頓了一下，便開門走了出去。
    烏戈再次回到了老爺?shù)姆块g。
    「小姐好像懂事了呢。」管家微笑著說。
    「唉。」科西莫又嘆了口氣，「我也從來沒有說過她不懂事啊。這孩子總小就比較倔強，也不知道是遺傳的誰。」
    「行事風格也越來越像夫人了。」
    「是啊，畢竟艾琳娜的身上，留著她的血液。」
    科西莫仰起頭，像是回憶起了往事。
    「真的不用把那……」
    「不用。」科西莫說道，「知道了，只會讓他們更加痛苦。現(xiàn)在要怨，就讓他們怨我一個人吧。」
    艾琳娜回到房間，看見貝拉還在等她。
    「怎么樣了？」貝拉關(guān)心地問。
    「就那樣唄，還能怎樣。」艾琳娜回答，「不過，他親口跟我說，不是他做的。」
    「這下你總該放心了吧？」
    「還行吧，雖然那老頭不是東西，但勉強還算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