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鬧第四卷:京城浪子 53、鯉魚放火(1/2)
趙匡胤出生時“赤光繞室”的科學演繹。
那是后唐明宗天成二年三月十六日的初夜時候,后唐都城洛陽像一條半死不活的蛇,死氣沉沉地盤曲在靜靜的山坳中。幽深的巷子里偶而傳來一陣狗叫或娃娃的啼哭,顯示著生命的跡象,更增添著沉悶的氣氛。
突然,有人大叫一聲:“看,著火了,著火了!”
“真的,好像是夾馬營!”
“哎呀,越燒越大了!”
……
剎那間,人們的開門聲,開窗聲,奔跑聲,狗叫聲,小孩子的哭聲,夾雜著劈里啪啦房屋燃燒爆炸的聲音,響成一片,打破了初夜的寧靜。
失火的是夾馬營的一座府第,主人叫趙弘殷,時任后唐殿前禁軍飛捷指揮使。
趙弘殷祖居涿郡,是世世代代的官宦之家。趙弘殷的曾祖趙脁,曾在唐朝先后任過永清、文安、幽都令;祖父趙珽,擔任過御史中丞一職;父親趙敬,歷任營州、薊州、涿州刺史。
趙弘殷本來在趙王王镕旗下效力,見晉王李存勖兵更強馬更壯,便炒了王镕魷魚,投靠李存勖,并助其推翻朱溫創立的后梁,成為了后唐的開國功臣,得到了殿前禁軍飛捷指揮使的要職。
“天子之衛兵,以守京師,備征戍,曰禁軍”。殿前禁軍飛捷指揮使統率禁軍馬軍,相當于后世野戰軍總司令下屬的一個軍長職務。
五代的皇帝們都是軍閥出身,他們奪取皇位,全仗自己的親軍。“今世天子,兵強馬壯則為之耳!”趙弘殷能任皇帝親軍統帥之一,可見皇帝對他的器重和信任。
何況,身份高低面子大小不是完全靠品級決定的,宰相的貼身丫頭州縣官員也要巴結,皇帝提尿壺的小太監一品大員也可能不敢得罪;知府的長隨、跟班,在人事關系方面的能量,也可能超過府同知、府判官一班府衙要員。趙弘殷身居要職,手握二萬多精銳馬軍,又是與皇帝經常見面的親近之人,在官場的地位、能量是可想而知的。
趙弘殷娶妻杜氏,就是杜二公的姐姐。杜氏曾生過一女,但不久夭折;后來又生一兒,取名“匡濟”,但未滿周歲,就又病死。
身為高官,錢財富足,卻偏偏人丁不旺,趙弘殷自是十分著急。高香燒了幾籮筐,菩薩拜了千萬次,總算盼到杜氏又懷身孕,他當然異常重視。
自杜氏懷孕,趙弘殷便配備了八個丫頭行走不離護衛,就是解個溲也有人攙著往馬桶上坐。他還覺得不夠,又配備了四個歌伎為杜氏唱歌彈琴、兩個老媽子專為杜氏聊天講笑話。在飲食方面,他更是傾其所能,就是街市上買不到的反季水果蔬菜,他重金收買藉田所管暖房種植、冰窖儲藏的藉田令,也從沒斷過。
為了表達恩愛,讓妻子吃得舒心,他還經常親自下廚,在廚師指導下學做各種稀奇菜肴。什么風干雞、醉蝦、龍須鳳爪、烤鴨掌、活驢肉、鐵板甲魚、三吱兒,凡是聽說過的,能找到的,他不管多難,也要辦到。
妊娠一月始胚,二月始膏,三月始胞,四月形體成,五月能動,六月筋骨立,七月毛發生,八月臟腑具,九月谷氣入胃,十月諸神備。日滿即產矣。
眼看杜氏懷孕九個多月,肚子一天天增大,將近臨產,趙弘殷更是關懷得無微不至。
這天,趙弘殷在衙中草草應付了一會兒差事,便急急回來,聽得杜氏要吃他親手做的燒活魚,便讓人在水池中揀選一條二斤多重的黃河鯉魚,到廚房里親自烹調。
油炸活鯉魚要先將油鍋燒好,準備隨時開炸;接著將活蹦亂跳的鯉魚快速去鱗,兩側開斜刀花,用水沖洗后,在其鰓下部位撲上面粉;用干凈新毛巾在涼水中打濕,裹住魚頭;一手抓住魚頭,一手捏住魚尾,下油鍋炸;待魚身挺住時,松開魚尾,然后再把魚鰓以下全部炸至外酥。
炸魚的同時,另開火頭,起炒鍋,留底油;加熱后按二糖一醋的比例熬制糖醋汁;可以加少量的水稀釋,然后用濕淀粉勾芡;加鹽適量,使其達到咸壓酸,酸壓甜的合適口味。
炸好的魚上盤,去掉包魚頭的毛巾,立即澆糖醋汁,熱魚、熱汁相遇,吱吱有聲,便可立即上桌食用。
由于用濕毛巾裹住鯉魚的頭,只把身子浸入沸油鍋快速油炸成熟,且立即上桌分享魚身,可憐的魚頭神經還在,嘴巴一張一合,瞪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你,好像在悲傷流淚,在訴說無奈,在詰問生命的價值和意義!
以一種動物的痛苦為樂,這便是另一種動物——人,對這道菜特別喜歡的原因所在!
此菜制作要點在于“快”,生手要事先想好步驟,快速操作,但趙弘殷在官場縱橫捭闔有一套,烹調菜肴卻有些笨手笨腳。他為了討好妻子,實際是為了表示對妻子肚子里的孩子的重視,雖曾多次下廚,但做的菜的烹調程序對時機要求都不是十分嚴格。這次雖說還是有廚師在一邊指點,趙弘殷前幾步做得也差不多,但待他抓住魚頭魚尾,炸了魚身,用濕毛巾裹住魚頭,去再炸魚的全身的時候便慌了手腳。
他站在鍋臺邊,鍋里油正至高溫,翻滾的熱浪直往臉上撲;魚頭下邊身子已炸,熱度傳至魚頭,也很燙手。廚師技術嫻熟,養之有素,抓住魚頭疾速將魚身浸入滾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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