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鬧第二卷:連環難套 20、有臉漢子(1/3)
臉代表人的名聲地位,有大有小,可有可無;可買可借,可賞可留;可裝可充,可爭可丟;得之易失,失之難找。
此時,鄭恩已經扯掉了老骷髏用細竹桿架子挑著的寬大長衫,還原了她中年婦女的本來面目。
中年婦女大約四十多歲年紀,雖隱居深山,衣服依然干凈整齊,只是臉上流露著一股凄苦、哀怨的氣息,尤其是往下抿的嘴唇和因下意識咬牙而微微顫動的兩腮,讓人覺得她似乎有天大的仇怨,在時時磨利牙齒,準備咬人。
“想殺就殺吧!”那聲音像是一股寒流,簡直能凍死人。
“你們又沒害我們,我們為什么要殺你們!”鄭恩見那婦人兩眼盈淚,更加和氣地說:“你們不要怕,我們是好人!”
“有時是好人,有時是壞人!就看碰上的是什么人了!”懶蟲爬起身,揉著屁股,指手劃腳地耍著威風:“你們說,你們為什么要躲在深山中裝鬼扮妖?是打家劫舍的強盜,還是專做人肉包子的商人?說得清白,另當別論;不說個小蔥拌豆腐,那就別怪我懶俠不客氣了!懶俠肩負人間道義,可是專一行俠除害的!”
那姑娘坐起身子,倔犟地說:“姑奶奶我閑著沒事扮鬼玩,與你這小兔崽子何干?我就是不說,想殺想剮隨你便!”
“我也不殺,我也不剮,我留著你給我天天做好吃好喝,洗衣服洗腳,還得夏天扇扇子,冬天暖被窩——”
懶蟲正手舞足蹈地說著俏皮話,那姑娘突然跳起身,抓起地上大大小小的石塊,連珠炮似的砸了過去。
“哎喲,你謀害老公啊!”懶蟲一邊叫喚,一邊繞著樹閃躲奔逃。
“不要臉的東西,竟敢欺侮我老婆!”一個酒糟鼻子,窩窩眼,一臉青黑痘疙瘩,身穿錦繡長袍,頭戴軟唐巾,儼然富商打扮的矮胖漢子突然從樹后竄出,攔住了懶蟲的退路。
幾乎同時,十多個手持刀槍棍棒的漢子從樹林中竄出,將懶蟲、鄭恩、婦人和姑娘全都圍了起來。
“你們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懶蟲卡腰叫道。
那人指了指姑娘和婦人,怒聲說道:“我剛才已經說過,她是我老婆,那是我丈母娘!你個小兔崽子,不要臉的東西,竟敢欺負她們,不是找死嗎?”說話的同時,揮巴掌便向懶蟲臉上摑來。
懶蟲雖說還不到十三歲,又自小在城里流浪乞討,臉皮特厚,但想到自己在人家老婆面前耍俏皮,被人家男人罵作不要臉,臉蛋還是紅到了耳朵根。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哪敢還手,脖子一縮,轉身就跑。
那漢子見懶蟲逃走,突然從腰中拽出一只鏈子稱砣,“嗖”一聲追著屁股打了過來。虧得鄭恩叫了一聲“暗器”,懶蟲應聲仆地,方才在稱砣擦著屁股的時候卸了力度,沒有傷了骨頭。
那漢子打倒懶蟲,收了稱砣,一邊走向追打懶蟲的姑娘,一邊說道:“我的小寶貝,你可想死我了,急死我了!洞房花燭夜,是人生四大喜之一,本該讓你品嘗甜蜜的滋味兒,不知是喝醉了還是怎么搞的,竟然兩眼一昏睡著了。第二天一早醒來,我用手一摸,你不在床上,就急忙到處尋找。找了屋里找屋外,也沒找到你的影兒。
“這是怎么回事呢?我想來想去,想了幾天也想不明白。
“論長相,我是不大帥,年紀也大幾歲,可年紀不能當錢花,相貌也不能當面子??!
“論人品,我雖不敢說是道德楷模,但自認所作所為上對得起縣衙,下對得起鎮上百姓。我‘信義油坊’講信義,這是縣太爺題匾肯定的;我‘積善之家’、‘澤披鄉里’,這也是縣主簿大人親筆題詞給我的榮譽。自我打理鎮上之事,廉潔奉公,認真負責,為鎮民謀福,任勞任怨,誰不夸我是個好官兒?
“就拿你家來說。你寡母孤女,生活不容易,我再忙,也總要前去關照,別人不知,你自己難道不明白?為了讓你生意盈利,我安排家中仆人、保所保丁都到你店里購貨;還讓酒樓老板娘李夫人幫你聯系生意,讓你多賺銀子,這些事有沒有,實不實?街上無賴鬧事,我讓人去替你解圍,這事有沒有?收費收稅,在規定范圍內對你店盡量減免,該不收的不收,能少收的少收,這事有沒有?你家做古董生意沒本,我讓我的酒樓借給你四百兩銀子,這事有沒有?后來賠了本,你媽氣得大病一場,是誰幫你家籌措藥費,請醫療治?你急需用錢,轉讓店鋪,聯系接手人,談定高價格,盤點貨物,現銀交付,哪一件事我沒讓人全力幫你?你娘病好,你手無分文,我破例讓你到酒樓做工,開的是高薪,這事是假是真?我心善,我仁義,我惜弱憐貧,該幫的我幫,該做的我做,你當著大家面說說,我哪一點對不住你?
“你嫌在酒樓做工掙錢慢,想走致富近路。你讓劉掌柜給你找男人?!还苁抢鲜巧伲窍故侨?,只要有錢就行’,這是你的原話,你認不認?我聽說這事,有些擔心。傍大款是致富最快的門路,這個我懂,可若嫁非正人君子,也可能跳進火坑。我對劉掌柜說:這姑娘這么聰明漂亮,你可得用些心,摸清底兒。莫要嫁非好人,將來受欺受苦,讓我這當頭兒的跟著丟臉,還落下不關心愛護鎮民的話柄。劉掌柜扒來選去,方圓幾個有錢的不是年紀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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