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相·碾幫水·報雙村(1/4)
上窄相 從瑪瑯山上繞下來,過了龍王山,在距離鳳凰歡樂谷大約七八公里處,遠遠瞭見一座精美絕倫的小村子,佇立在道路的左上方,整齊、精致、完好,由不得感喟起來,為終于見到了一座像樣的村落感到欣慰。
村里走過來一位老農,于是停了車,攔住了他,向他打問荒村的情況。老農告訴說,前面那個村子叫黃家營,這個村叫窄相村。窄相分上窄相和下窄相,老農住的這個村子叫上窄相。上窄相多數人姓崔,也有姓翟和姓侯的,祖上是從河南逃荒上來的,從河南哪里來的說不清了。原來有三百多口人,現在只剩下十來口了。老房子里只有兩三戶人,年輕人都走了,有去了縣城的,有下了河南的。“不走不行啊,小的沒學上,大的說不上媳婦,不走怎弄哩。前些年還有幾十口人,這些年死的死,走的走,空了。”
問到他家的孩子,說:“孩子們在縣里的一個小區買了房子,不回來了,家里就剩我和老婆了。”
說話間又過來一個位老人,七十多歲的樣子,插進話來說,村里沒人了,都走了,都在外面有房了,不會回來了。
我問他們:“孩子們在縣里買房子需要多少錢?”
老人說:“得個三四十萬吧。”
我問:“你們哪來的這么多錢啊?”
老人說:“賣糧食,賣核桃,栽培木耳,外出打工。他們自己也掙的有些,家里再湊些。”
我問:“你們為什么不和孩子們一起生活?”
老人說:“他們剛到了城里,生活緊張,還要靠家里供應吃喝。我們在家里種點糧食好幫補他們,都去了住不起,再說住著也不習慣。”
我問他:“前面那個黃家營為什么都沒人了”?
老人說:“村里原先有十來戶人家,后來慢慢地人少了,就都搬走了。有到奪火的,也有到縣里跟著孩子們一起過的,還有搬到其他村的,七零五散,去哪的都有。”
我問:“你們村吃水方便嗎?”
老人說:“方便。水是從山里引的,好水,都是自來水。冬天水管凍了就吃水窖里儲備的水。現在農村的條件真真是不錯,水電路都通,電視也能收到,手機信號也有,就是沒人了。”
我問:“黃家營那個村子沒人要了?”
老人說:“不要了,扳了(扔了),賣也沒人要。”
我開玩笑說:“那我們就去住了。”
老人笑得滿臉開花,說:“去吧,隨便你們怎么住,沒人管。”
我問:“你拎著把斧子要去做什么?”
老說:“上山砍柴。”說完告辭著走了。
另一位老人隨我們一起來到了上窄相。
進到村子里,見石塄邊上站著一位五十歲左右的村婦,穿著一件棗紅色的棉衣,熱情地和我們打著招呼。老人介紹說這位村婦和剛才路上碰見的老人是一家子。村婦看上去很善良,也很好客。
窄相村坐落在一面向陽坡上,光照充足,窩在大山坳里,感受不到絲毫的山風,整個村子籠罩在冬日的陽光下,溫暖敞亮,有一種說不出的愜意,那是一種讓人渾身的筋骨很快放松下來熨貼。真想在這樣的陽光下打個盹兒。
上窄相盡管沒有幾戶人家了,但政府還是把水泥路通到了每一家的門前。
靠近公路的一排房子,門楣上壓著一塊條石,上面刻著“農業學大寨”幾個稚拙的字。據說這幢房子是隊里的,上面是倉庫,下面是牛圈,如今也都閑置了。再往里,是一座小小的村廟,基本輪廓和正殿都還在。正殿大門的下方開了一個貓洞,說明了后來的用途。
村廟旁邊就是這位村婦的家,常見的二層平房,院子里晾著些白菜,土墻上種著一溜韭菜,枯黃的韭菜葉還有韭菜花在微風中瑟瑟抖動著。屋里陳設簡陋,干凈整潔。屋子里是北方農村常見的簡單布置,里屋門上掛著拼花布門簾。靠近窗戶的土炕上垛著整齊的被子。緊挨土炕是一灶煤火,火上沒有煙筒,火被煤泥封著,中間用火柱捅出一個小小的洞,冒著微弱的火光。屋里很暖和,但有一絲硫磺的味道。我問:“這么燒火不怕中煤氣嗎?”老婦說:“燒煤泥不怕,要是燒煤球可是怕哩。”
我說:“你們這個村子真漂亮,陽光也這么好。”
村婦說:“好,我們也覺得好,就是沒人住了。”
我問:“這么好的村子,交通又便利,怎么就沒人了呢?因為甚?”
村婦說:“大的找不下媳婦,小的沒學校念書,就這兩件人就走光了,還要因為甚哩?”
村婦說:“我在奪火有房子,上下六間呢,可是沒有人去住。我們住著不習慣,一個男孩來在城里買了房,不回來了,就扳撇了。”
村婦陪我們在村里走了一圈,殘破景象和遠處的觀感截然不同。到處是關門閉戶,房倒屋塌。村婦一路給我介紹著:“西面那家走了,跟著孩子去念書了。東面的這個房子是才塌的,今年夏天下了一場大雨,忽隆一下就塌了。”
一戶人家的院子里扔著些凌亂的破衣服。村婦告訴我:“這戶人家還有一口人,也是老人了。村里總共就剩兩三戶了。我帶你到下面看看去吧,也是窄相的,下面人多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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