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洪濤？樂副使......”
    秦?zé)_將這個名字念了一遍，整張臉孔瞬間變得煞白。
    許是之前太緊張之后太興奮，他并未馬上意識到十三郎所指，此刻一旦明白，秦舵主覺得腳下踩著無數(shù)把冰刀，寒氣穿透鞋底進入腳板，堅硬冰涼的感覺穿過小腿、大腿、竟然鉆入到睪丸之中。
    拼命夾緊雙腿，秦?zé)_讓自己的寶貝感受一些溫暖，沒有注意到此時的他姿態(tài)何其不雅，臉上肌肉顫抖得如何不協(xié)調(diào)，眉角跳得有多高。
    “先生......”
    進了竹樓不代表周圍沒人，三大世外之地、戰(zhàn)盟舵主龍霸天、三山老人以及水月夫人此時均在周圍旁觀，秦?zé)_知道這樣的情形該就這樣的問題說什么話，應(yīng)該......沒有應(yīng)該。
    贊美是錯，貶低是錯，敷衍是錯，連沉默都是錯。
    看著周圍那幾張臉，秦?zé)_眼前生出幻覺；他覺得那不是人的臉，而是一張張呲牙咧嘴舔舌弄唇的口，連最溫然、最可忽略的的慕容沛都顯得那般獰惡。奇妙的是，秦?zé)_發(fā)覺十三先生的臉孔絲毫沒有變化，溫和平靜甚有些柔善，偏讓他覺得最最為之驚恐。
    “先生的意思......”
    秦?zé)_努力喘著氣，盡一切可能冷靜下來；他知道自己要快，務(wù)必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尋找到堅強起來的辦法，奈何雙腿不爭氣，腿間劇痛那般劇烈而且真實，好似就要掉下來一樣。
    “不要緊張，不用緊張。”
    十三郎微笑望著秦?zé)_的眼睛，溫和的聲音說道：“換個場合時機。我會直接將你拿下搜魂；現(xiàn)在，只隨便問問。”
    秦?zé)_艱難笑了笑，不知該說點什么才能應(yīng)景兒。
    數(shù)萬厭靈蟻的戰(zhàn)斗能力到底有多強？考量起來很難精準(zhǔn)，粗粗累加并且比較的話，沒有人認(rèn)為它們比一名化神修士弱；當(dāng)然這要看場合情形而定，真讓它們與一名化神修士公平火拼。厭靈蟻百分百會因此死光。但這不影響它們的價值，重要的是，如今大家知道那批厭靈蟻會很快、全部葬滅，其主人、十三郎的目的僅僅是為了讓那個對他毫無威脅五子消滅干凈......
    “消滅干凈”，這個詞包含著太多冷酷絕狠，秦舵主全程目睹，很清楚十三郎此刻發(fā)出警告不是為了嚇唬他，而是實實在在有過這種打算。之所以放棄不是因為他的背景多強實力多大，而是因為那句“不知道”。
    秦?zé)_不知道十三郎的真實身份。意味著兩者之間并非死敵，或者說他與十三郎的死敵之間不在一路，因此才能幸免。同樣道理，十三先生這個時候提起樂洪濤，絕對不會是想與那位青年俊杰敘舊交流，而是意有所指......指給秦?zé)_聽。
    明知道危機臨頭仍不可破解，秦舵主如坐針氈，等待中。十三郎又說道：“照我估計，你應(yīng)該沒資格與樂副使直接聯(lián)絡(luò)。對否？”
    秦?zé)_一愣，隨后大喜連連點頭，恨不得把脖子點斷掉。
    道盟龐大，上下一定會有層次之分，秦?zé)_坐鎮(zhèn)嶺南看似風(fēng)光，實則了不起一位地方大員。怎能與身處道盟核心的副使相比。不排除會有例外情形，如極端時候皇帝能夠直接指揮七品縣令，只看親疏罷了。對秦?zé)_來講，此時的他只盼著能夠距離漩渦遠些，哪有心情如以往那樣巴結(jié)。
    “所以你知道的不會太多。我想問的也不多，你能向上提供的也不會多......”
    心里斟酌言詞，十三郎說道：“秦舵主是聰明人，當(dāng)能明白這件事背后的意義所在；個人觀點，這是一次機會。”
    機會嗎？當(dāng)然的。秦?zé)_肯定它是一次絕好的晉升機會，但有個前提，絕對絕對絕對不能站錯隊。
    因為十三郎，秦舵主認(rèn)識到盟內(nèi)存在兩種聲音，不能不為前途命運警懼。對道盟這樣的組織來講，類似這種事情可大可小，而就眼下情形推斷，大而化小再化了的可能性不大。這便意味著你死我活，意味著升遷與傾倒，意味著部分人會凄慘死去，部分人飛黃騰達。
    較真算起來，秦?zé)_在權(quán)道鉆營方面比十三郎精通得多，處理起來無論分寸還是時機都會精細......但他分不清誰是誰，沒有把握判斷誰能贏。
    站在勝利者一方，這是傾軋戰(zhàn)斗中獲利的不二法門，秦?zé)_很快聽出十三郎話語中味道，目光有些期待。
    十三郎抬手輕點周圍，說道：“拋開是非只談局勢，不凡大師、污道真人、上官姑娘，他們幾位一定會幫我。”
    是這樣嗎？結(jié)果是當(dāng)然的。上官馨雅自不必說，僧道兩個如今半個保鏢身份，只能點頭表示同意。如此便代表著三大世外之地均有了態(tài)度，至少是傾向。
    十三郎說道：“三山道友即將坐鎮(zhèn)新宗，我覺得......我能幫他把進階化神幾率提高兩成。”
    話題突轉(zhuǎn)，眾人一時不能明白十三郎所指，待真的明白過來，頓時呃的一聲瞪大了眼，集體哽了脖子。不說其他人如何震驚，三山老人毫無疑問是最最胸懷激蕩的那一個，滿眼寫滿難以置信。
    性格經(jīng)歷不同，三山老人與秦?zé)_表現(xiàn)激蕩的方式也有不同，只雙目微凝便告平復(fù)，之后抱拳當(dāng)眾朝十三郎深施一禮，什么話都沒有說。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