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高興(1/2)
暮春的夜,總是不太惹人注意。
不如夏夜的涼爽,不如冬夜的清澈,更是不如秋夜的溫潤,或許,只有微風拂面之時,才能讓人感受到一絲的柔和吧。
許是因著過去,每年的這個時節,秦長歡都不喜出門。
甚至會在房間里悶上一個月。
已是巳時三刻,夜色越來越沉,如墨般潑染上整個皇宮內院,只余一縷白凈月光,順著窗子照進地面。
翠珠他們回房睡了,秦長歡卻翻來覆去怎么都閉不上眼睛。
剛到楚州的那幾個月,她也是無論如何都閉不上眼,實在困意朦朧,腦海中便不斷浮現著南秦死去將士們的臉,還有秦家被滅門之時,秦允歌被扒皮抽筋時的慘狀。
她也只得縮在床榻的一角抱住自己,默默流淚。
不過三年時間過去,恨意依舊濃烈,她卻再也不是那個被人背叛就恨不得死掉的天真姑娘了。
掀開被子,她踩著月光推開門,輕松一躍便上了浮華宮正殿的屋頂。
接著高處俯瞰遠處宮殿,夜果然深了,除去巡邏的侍衛宮人,再無其他。
在這東燼皇宮一住就是兩個月,遲遲沒有戰云淵和云衣月影的消息,她等得實在有些不耐煩。
雖然面上不說,可她心里已經有了些許打算,前幾日剛打聽來的消息,半月后便有北燕使臣入東燼,到時,她隨著使臣隊伍一路回北燕去,便是最安全的選擇。
可……她免不得要想到唐若許,是他帶自己來了東燼,雖然一定是帶有目的的,可總也有一半真心。
秦長歡想起傍晚時,唐若凌來告訴她明日幾時出發,還悄悄說了句唐若許下午沒去熟悉什么儀式過場,而是將自己悶在東宮,午膳晚膳都沒用。
難不成,真是因為他白日里那句話惱了?
秦長歡思來想去,回北燕這事總要跟他知會一聲,趁著夜黑風高,正是闖宮談心的好時機。
小廚房里還有剩的兩小壇核桃酒,她找了根繩子系好,飛檐走壁出了浮華宮,朝著東宮的方向去了。
希望明早起來,翠珠不要怪她將核桃酒都給喝光了,大不了,她再賠她兩支珠釵,反正東燼皇帝賞給她的著實太多。
可那些對她來說都是身外之物,帶著也是累贅。
躍上東宮后殿的屋頂,果然瞧見唐若許的臥房內還燈火通明。
繞過門口昏昏欲睡的守衛,秦長歡躡手躡腳的推開側邊窗扇,剛要一躍而入,耳邊拔劍的聲音嗖的劃過,她的脖間便抵上了一把涼涼的東西。
“是誰?”林植冷面冷心,口氣自然更是冷的如冰凍三尺的雪。
秦長歡重嘆,“我怎么把你給忘了呢!”她抬手一拍腦門。
唰唰兩聲,林植收劍回鞘,同時躬身作揖,“秦姑娘,我不知道是您,還請別怪罪。”
秦長歡搖頭,手上拎著的兩小壇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林植忍不住看去,眼光挪不開似的。
“怎么?怕我給你主子下毒?”她挑眉,好奇的湊近他,眼中帶了些許魅惑,“不若我喝給你看看?”
林植喉結上下滾動,眼睛都快直了。
跟在唐若許身邊,千嬌百媚的女子他也見得多了,但如秦長歡般,將媚這個字演繹的如此自然,如同刻入骨子似的女人,他著實第一次見。
就只是微微勾唇,便已有了千種風情。
“林植還未經人事,你不要嚇他。”
屋內悠悠傳來唐若許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
秦長歡輕笑一聲,拍了下林植肩膀,便跳進了唐若許的臥房中。
林植傻愣愣的回過神來,東燼雖民風開放,可這樣隨意進出男子閨房,怕是只有秦長歡一人。
房內,唐若許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案前看書,明知她已經進來,卻一動不動,緊盯著書卷皺起眉頭,不知是被什么好看的情節給完全吸引了進去,不問世事似的。
秦長歡將核桃酒往他面前一放,咚的一聲,“怎么?還生我氣呢?我這不是來了,大不了你也說我幾句。”
撩起前擺,她坐到唐若許對面,雙臂撐著桌面,雙手捧臉望著他。
臉上的紅暈恰到好處的微微泛著粉紅,發髻已經變得有些松散,幾縷亂發飄在額前,偶爾被窗外的風吹起,柔柔的掠過眼前,有種癢癢的感覺。
唐若許放下書卷望向她,不知為何,只想起面若桃花四個字。
“你總算理我了。”秦長歡輕松一笑,抬手擼起廣袖,打開一壇核桃酒,鼻子湊到壇口聞了聞,“恩……翠珠的手藝果真不錯,可惜了,你走得早,沒有享用這樣美味的純釀,這不,我特地帶來給你賠罪,聽說,你一個下午都沒吃東西?這可不行。”
不知是不是春夜的風太柔,熏得人有些醉了,秦長歡第一次覺著自己像個話癆。
不過,畢竟是她惹了唐若許生氣,總要認真賠罪不是。
“一人一壇,公平公正!”
她眉眼彎彎,雙眸如盈盈春水,面上因屋內昏黃的燈光籠上一層薄霧,在這寧靜祥和的夜里,更添了幾分柔媚。
不像是白日里的秦長歡,總是淡著一張臉,總也浮不起任何情緒。
“林植,找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