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王妃一通連哄帶勸，終于把天策府的文臣武將們?nèi)颊埩顺鋈ィ约鹤詈箅x開時關(guān)上了房門，屋中便剩下趙亮和四個白胡子老頭，以及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李世民。
    趙亮又瞅了瞅年輕的秦王殿下，然后輕輕揮手，示意那四位太醫(yī)跟他到旁邊說話。
    “怎么樣？四位，”趙亮開口問道：“殿下這種情況，究竟是生了疾病，還是中了毒？”
    為首的一個太醫(yī)捋了捋胡須，看看其他三位同僚，猶猶豫豫的說道：“額，這個嘛……唉，不好說，說不好……”
    另一位老大夫接著道：“諸位，在下是秦王府的御醫(yī)，按說情況了解的更多些。昨晚殿下受邀去東宮赴宴，主要是為了給他的王叔——淮安王李神通接風(fēng)洗塵。據(jù)說殿下在席上只稍飲了兩杯酒，便感覺到腹中疼痛難忍，形如刀絞，所以不待宴席結(jié)束，就被王府的手下匆匆送回。從昨天半夜一直到今天早上，殿下已經(jīng)連著吐了三回血啦。”
    站在他對面的一位太醫(yī)嘆道：“唉，看似兇險，可這分明就不是中毒的癥狀嘛……”
    “老劉慎言啊，”頭先那個太醫(yī)連忙制止他道：“你忘了剛才天策府的那位黑臉將軍一聽你說不是中毒，就被你后腦勺結(jié)結(jié)實實的來了一巴掌嗎？”
    姓劉的老太醫(yī)反應(yīng)過來，趕緊改了口風(fēng)：“是是是，你這么一說，我感覺腦袋現(xiàn)在還發(fā)蒙呢。唉，老朽才疏學(xué)淺，著實診不清殿下的病啊……”
    聽他這么說，另外三位也都同時長嘆一聲，沒了言語。
    趙亮心里清楚，李世民從太子那里飲宴回來，立馬就腹痛嘔血，他的部下們自然會認定這是被李建成下了毒。當然，結(jié)合兩邊的斗爭來看，就算不是下毒，也得如此咬定，否則劉太醫(yī)也不至于挨這一巴掌了。
    但是從實際情況上分析，李世民絕不可能是中毒了。一來李建成就算再傻，也不可能給旁人落下這等口實，堂而皇之的戴上毒殺親弟的帽子。二來，如果真是下毒，也不會拖拖拉拉到現(xiàn)在，只讓李世民疼痛吐血，卻沒有立即要命。
    趙亮暗自猜測，秦王目前的這個狀況，多半是由胃潰瘍引發(fā)的胃出血。他常年在外帶兵征戰(zhàn)，飲食不僅不規(guī)律，而且食物本身也難以講究，再加上本人又長期處于巨大的精神壓力之下，自然而然導(dǎo)致了胃部潰瘍性炎癥。昨晚宴席之上，李世民連著喝了幾杯烈酒，立刻刺激了舊疾，致使胃粘膜嚴重受損，這才疼痛難忍，甚至嘔吐鮮血。
    “諸位，要不這樣吧，”趙亮試探著說道：“與其在這里猶疑不決，到最后耽誤了殿下的病情，咱們幾個都得被治罪，倒不如我一個把事情全扛下來。”
    為首的太醫(yī)奇道：“額，不知這位公子有何高見呢？”
    趙亮笑笑：“秦王殿下這個狀況，再拖下去的話，恐怕真的會有性命之憂。所以我想呢，你們幫我開一副方子，對外就說是我自己問的診、下的藥，你們一概不知情，頂多被人說醫(yī)術(shù)不精，但至少沒有什么殺身之禍。如何？”
    姓劉的老太醫(yī)打聽道：“額，公子想讓老朽等人開什么方子呢？是用來解毒的嗎？”
    “當然不是解毒的，”趙亮笑道：“有沒有專治脾胃損傷的藥呢？最好能性子溫和一些，隨便什么都好。”
    “哎呀，行家呀！”四個老太醫(yī)聞言都異口同聲的贊道：“公子的想法與我等不謀而合。”
    聽了這話，趙亮更加放心，說道：“此事非常微妙，我想即便不明說，老幾位也都清楚的，對吧？”
    太醫(yī)們當然知道他話里的意思，故而也不住點頭，神情則顯得頗為曖昧。
    趙亮接著囑咐道：“所以你們就照我說的辦吧，給我寫好方子之后便速速離去，對外則統(tǒng)一口徑，說你們幾位目前都拿捏不好秦王殿下的病況，所以被我給強行轟出來了。那樣的話，即便是出了什么狀況，也好把責(zé)任都推在我身上。”
    見他居然如此仗義，四個老太醫(yī)頓時驚喜交加，不住對趙亮千恩萬謝。說實在的，李世民喝了李建成請的酒，鬧到這步田地，傻子也曉得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搞不好天策府和東宮還沒干起架來，他們幾個夾在中間負責(zé)看病的，倒先得遭了莫名其妙的秧。
    此時趙亮道義扛兩肩，愿意站出來大包大攬，等于是救了四位太醫(yī)的身家性命，他們又豈有不感激涕零之理？道過謝之后，太醫(yī)們連忙取過筆墨紙張，變換字跡寫下了一副調(diào)理脾胃的藥方，雙手呈給了趙亮。
    趙亮接過來略微看了看，笑道：“萬事OK！接下來就辛苦幾位陪我演場戲啦。”說罷，他大喝一聲：“庸醫(yī)！一群廢物點心！都給老子混蛋！”
    四個老頭兒被他這突然的一嗓子嚇得一哆嗦，旋即又都明白過來，連忙齊齊拱手作揖，接著便擺出抱頭鼠竄的模樣，紛紛奪門而出了。
    此時，長孫王妃和天策府眾官吏正在外面焦急等候，忽然之間聽到屋里一聲怒喝，都不禁微微一愣。轉(zhuǎn)眼之間，那四位杏林高手、堪稱大唐皇宮頂級太醫(yī)的老爺子，一個個灰頭土臉的跑了出來，更是令眾人看的大惑不解。
    長孫王妃以為是夫君李世民出了什么危急狀況，所以也顧不上多問，拔腿就往房間里面沖，而其余文武官員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