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家后，原身就跟父母說他不想打工了，想做點生意養(yǎng)老婆孩子。
    兒子開始懂事了，陳家父母高興的啊，恨不得出門買串鞭炮慶祝一下。
    不過他們也很謹慎，非要原身說一下計劃，覺得可靠再給他錢。
    原身說，集市上的早餐店不好吃，他想開一家，到時候他女朋友梁曉曉負責收錢，陳母打掃衛(wèi)生，陳父在家里侍候莊稼和家禽，他則是負責打包。
    每天早上一家人一起包點包子饅頭之類的賣肯定能賺錢！
    本錢大概要來個三五萬的，陳家老夫妻倆，一合計決定賣掉家里的牛和豬那些湊夠給他。
    包子鋪就這樣支棱了起來。
    但是……它開起來的速度和它倒閉的速度，是一樣的快！
    這個時候，梁曉曉已經(jīng)懷孕六個月了，原身店鋪租期到了之后沒有再續(xù)。
    當然了，他也沒錢續(xù)……
    包子鋪賺的錢并不多，一開始高估了這個小鎮(zhèn)的購買力還多出了不少材料。
    沒賣出去的，冰凍起來第二天熱了繼續(xù)賣。
    他們的包子就是普通的家常手藝，皮厚餡料少，而且還是晚上包好，第二天賣的。
    沒賣出又冰凍起來，第三天熱了賣……
    很多吃過一次他家的都不會再來吃第二次，大家都說吃完之后感覺有點不舒服，反胃老半天。
    當然了，會去鎮(zhèn)上趕集的都是些附近的留守老人婦女，平時街上根本就沒什么人。
    附近的孩子都是回學院吃早餐的，集日又是五天一次。
    可想而知，平日的客流量有多冷清了……
    當然了，也跟原身有問題，他是懶的，女朋友也是懶的，大部分活都落在了陳母的身上。
    而他天天除了賣包子的時候在，其它時候都在跟他的好兄弟們喝酒打牌泡吧。
    不過他沒帶女朋友去，于是梁曉曉干脆也每天出門打麻將，喊她幫點忙，就是腰疼，肚子疼。
    沒辦法，陳母只能自己扛起包子鋪來。
    賺的錢，都不夠兒子夫妻倆用。
    ………
    把生意做垮后，陳宏業(yè)把梁曉曉放在家里生孩子，自己去流水線打工了。
    發(fā)了工資就是喝酒，請工友們一起酒吧嗨翻天，充大頭。
    梁曉曉也不是省油的燈，她打麻將，出門吃飯，去發(fā)廊洗頭這些花費，全部都是壓榨老兩口給的。
    沒有就讓他們?nèi)ソ瑁踔潦牵蟽煽谏衔缧倚铱嗫嗖虐逊N植的首烏挖回來。
    下午就沒了，一問原來是被兒子的女朋友賣掉了。
    陳母老實能吃苦，性格極其老實，喏喏地開口想要回，但是被梁曉曉以要產(chǎn)檢等等的理由拒絕了。
    老兩口想著，他們就陳宏業(yè)這一個兒子，前頭兩個女兒又都遠嫁，以后他們得看兒媳婦臉色吃飯，只能臉色發(fā)苦地算了。
    之后家里但凡有點進賬都被梁曉曉給要了去，直到生產(chǎn)。
    梁曉曉想去市里的醫(yī)院，陳母也很重視這大孫子，所以聽從她的話，找兩個女兒每人借了五千。
    湊夠一萬交到她手里。
    不過并未跟隨去住院，因為梁曉曉說希望讓她親媽陪著，那都被人家嫌棄了，她自然也就不去了。
    并且答應在家里再湊點錢給她坐月子，或者生產(chǎn)有意外什么的，給她送去。
    但是其實梁曉曉并沒有去市里的醫(yī)院，而是隔壁鎮(zhèn)上的衛(wèi)生院。
    入院兩天，梁曉曉才開始宮縮，于凌晨兩點生下了一個七斤重的男嬰。
    隔壁床的夫妻倆卻沒有那么好運，生下的孩子嗆了羊水，直接就死了。
    梁媽媽抱著手里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湊到女兒耳邊說道：“曉，你不是一直說不想嫁給陳宏業(yè)那個窮小子了嗎？”
    “是啊，咱們不是說好了嗎？回家把孩子扔給那老太婆我就出去打工，以后沒個十年八年，我都不回來了。”
    梁媽媽清除自己女兒的毛病，見她果真不在意這小子，于是跟她悄悄說了一句話。
    只見梁曉曉玩手機的動作停頓了下來，眼神閃爍著，時不時看向隔壁床抱著孩子不撒手的女人。
    聽說凌晨值班幫忙接生的女醫(yī)生，是隔壁床那女人的堂妹……
    ………
    等梁曉曉她回陳家的時候，只抱回了一個男嬰的尸體，要求陳家父母安葬他。
    并義正言辭地將責任推給陳宏業(yè)，“陳宏業(yè)那個垃圾，每天都讓我吸二手煙，要不是他，孩子的身體也不會出問題。
    陳阿姨，你這我是待不下去了，那是我懷胎十月的孩子啊，我對宏業(yè)太心寒了！”
    在梁曉曉的痛罵，哭訴下，陳父佝僂著背，從他大哥家又借來了兩千塊，交給她當作路費離開。
    至于那個已經(jīng)僵硬恐怖的男嬰，自然也是把他安葬在了陳宏業(yè)爺爺旁邊。
    這個時候的農(nóng)村，還沒開始強制火化，大部分家里都是土葬。
    因為孩子是夭折的，其實大家都說埋到別的野山上就算了，但是梁曉曉不肯。
    帶著娘家人們來鬧翻了天，逼迫著陳家好生安葬了那孩子。
    之后她才收拾東西，坐上了前往外省的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