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榭起身：“你和我來吧。她的情況不是很好，當年受到的刺激太大，受到了影響，很多事情她都忘記了，害怕陌生人，也害怕男人，所以你最好不要出現在她面前，她會失控。”
    “好。”傅遇生沒想到她的情況已經過這么糟糕了，“這么多年沒有一點好轉嗎？”
    “很難好轉，除非能有一個人打開她的心結。”
    裴思鈺的病房在頂樓，她的房間很大，所有的設施都很完備，沒事的時候，她就會在屋子里做做手工，學著插花，最常做的是發呆。
    有時候能坐上一整天，不和任何人說話，就看著遠處的天空和海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楊榭進去時她正在發呆。
    她進去，驚動了她。
    裴思鈺轉頭看了她一眼，又若無其事的轉過來，繼續發呆。
    楊榭對她而言沒有攻擊性，甚至是安全的，所以她并沒有過激的反應。
    楊榭在她身邊坐下，和她一起看著遠處海天一色的世界：“在想什么？”
    “不知道，你今天怎么有空過來？”她說著，眼睛并沒有離開那片天空。
    “有人想要見你，他讓我給你看一張照片。”說著將手里的張片遞給她，“他說，這是你很重要的人，或許你能想起來。”
    裴思鈺接過那張照片，視線落在那張好看的臉上，再也沒有移開。
    奇跡般的，她覺得上面的人很眼熟，好像在很多年前見過，好像在記憶深處還停留著她笑起來的模樣。
    但，想不起來，她忘了這是誰，忘了她叫什么名字，忘了她們是么時候見過，只是看著她會有心痛的感覺，會鼻酸，會想哭，會很難受。
    這些情緒是她這么多年從來不曾經歷過的，這樣的情緒對她而言很陌生，她匆匆把那張照片還給楊榭，不再去看。
    楊榭看著她微微泛紅的眼，疑惑道：“想起來了？”
    她搖頭：“想不起來，不想去想，她讓我難受。”說完她就從地上起來，鉆進了被窩。
    這是她這么多年養成的習慣，心煩了，想不通了就去被窩里躲著，那個小地方好像就是她的防空洞，躲進去就沒有那些煩心的事。
    楊榭走到她身邊，將照片放到她床邊，坐在沙發上看著被子里鼓出來的那一塊：“她叫孟詩怡，很多年前她是你帶的第一個藝人。你們關系很好，她曾是你的戀人，她找了你十一年。”
    被子小小的顫抖起來，沒一會兒被子被掀開一個小角，裴思鈺從里面探出頭，眼眶好像更紅了一些：“你說的是真的？”
    “來找你的人說的，這張照片是他給我的。能想起來嗎？”
    裴思鈺的視線落在那張小小的照片上，看一眼又縮了回去，很難過，鋪天蓋地的難過，比她剛在這里那兩年都要難受。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不想去看，眼睛卻忍不住往照片掃去。
    楊榭將照片拿過來，舉在她眼前：“你看見她會難過，說明你對她感情很深，好好看看，說不定能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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