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時候傅遇生進了謝晉宵的房間，握住了他裸露在外的手，出了自己的心里話：“我不想你結婚，永遠都不想。如果你非要結的話，我希望那個人會是我。”
    這些話呀，永遠只能在黑夜里才能存活，就像是灰姑娘舞鞋，一旦到了時間，就會消失不見。
    宋時好公寓，她和醫院那邊請了假，和楊明輝一整都待在公寓。他們兩個人，沒有地方可以去，也沒有可以拜訪的人，甚至沒有一個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
    他們就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浮萍，偶然間相遇了，茫茫水面，只能相互依偎著對方，將那個安身之所稱之為家，可奈何，彼此都知道他們不可能會在一起。
    宋時好昨哭了很久，半夜的時候做了噩夢，那些有關于楊明輝的噩夢，在夢里，她又哭了一次，后來驚醒，才發現那是楊明輝突然之間的溫柔和告白將她叫醒。
    她依舊在他懷里，他的手臂將她環得很緊。他像是一條巨龍，守護著自己的寶藏，不許別人碰，也不許她離開。
    房間里有暖氣，被子也很厚，但她依舊覺得冷，于是向他懷里縮了縮。窗外有淡淡的月光，他的眉目在月光下很是安寧。宋時好看著他，沒有動作。
    那晚在常她只要楊明輝給她道歉，她就原諒他，如今他向自己道歉，就如同解開的心里沉重的枷鎖，那條拴著她的腳鏈終于松開，身體在一瞬間感受到輕盈。現在的她多好哄啊，只要一個道歉就足夠，若是以前，殺了他都不覺得解恨。
    所以現在她才能安靜呆在他懷里，才會讓他握住自己的手，聽他在耳邊絮絮叨叨的話。
    他：“時好，春到了我們一起出去吧。”
    宋時好搖頭，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到春，即便撐到了可能也不會和他一起出去。他們這樣的關系，一起出去，那得多尷尬啊。
    他又：“時好，我還有機會嗎？”
    宋時好搖頭，她不想和他在一起，她害怕這樣的感情。
    楊明輝苦笑，卻沒有強求，只是哀求的問道：“我可以像現在這樣，照顧你嗎？”
    宋時好遲疑了一下，現在這樣的關系，連她自己都不清，這樣的照顧是以什么為前提進行的。
    她問：“贖罪嗎？”聲音里有一絲嘲諷的笑意。
    楊明輝將她抱得更緊，下巴放在她的肩上：“嗯，贖罪。”
    “你想照菇什么時候？”
    “你死去，或者我死去。”
    宋時好心里微微一動，手心下意識的撫上自己用紋身貼掩蓋住的針孔，許久之后才輕輕點頭：“好。”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答應，大該是因為對自己的生命沒有什么希望吧，也或許是因為，他遲早會被送進去，所以無所謂。
    楊明輝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對于讓她的回答讓他欣喜不已，不能在一起沒有關系，他還可以照顧她，看著她。但轉瞬之間一種巨大的恐慌爬上他的心間，他忘了還有一個可能性，宋時好會結婚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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