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玉看著許桑甜疑惑的小臉，滿臉慈愛：“傷口還疼不疼？”
      許桑甜還處于癥愣中，宕機的腦子里就只有女人優雅慈愛的笑容。她確定自己沒有見過這個女人，但是為什么她似乎對自己很滿意的樣子？
      “外面冷，先回房間。那小子就在那兒躺著，跑不掉的。阿姨給你熬了雞湯，先喝一點，暖暖胃，一會兒再過來。”
      張明玉將許桑甜被風吹散在額間的發給拂在耳后，就像每次謝晉泠撒嬌時她做的那樣，看著許桑甜被風吹得通紅的鼻尖，心疼的催促：“小風，先把桑甜帶回病房。外面太冷了，對傷口不好。”
      “好。”聞風在一旁答應道。
      和護士一起將許桑甜推著往病房走，張明玉就站在許桑甜旁邊，許桑甜自從一見到她開始，眼睛就沒離開過。不僅是因為張明玉雖已年過半百但依舊風韻猶存，更是因為張明玉對她太溫柔，就像母親一樣。
      許桑甜的鼻尖有點酸酸的，在這異國他鄉快一年的時間里，她也想媽媽。想媽媽做的飯菜，想媽媽溫柔的笑意，包容的寵溺。就像剛才張明玉問她傷口還疼不疼，她想說，很疼很疼。因為想媽媽了，所以很疼很疼。
      張明玉注意到許桑甜的目光，伸出一只手握住許桑甜裸露在空氣中的手，只一下心里便一驚，過多的母愛開始泛濫：“手怎么這么涼！下次可不能在外面多呆了，出門前一定要記得戴手套。”
      許桑甜的眼里一蒙上一層薄薄的霧，她好像看見每年冬天她出門前媽媽都會嘮叨大半天的模樣，總會將她包得嚴嚴實實，帶上厚厚的手套才放她出門。
      在今天這個尤其平常的日子里，她比任何時刻都要想家。
      聞風將許桑甜推入病房，房間里的暖空氣撲面而來，將她鼻尖上的紅一點點退去。
      張明玉放下雞湯，為許桑甜掖了掖被子，握著她的手輕輕摩搓，她冰涼的手便一點點變暖。
      許桑甜自剛才開始就沒說過一句話，眼睛卻沒離開過張明玉。就如此刻，她深藍色的眼睛落在張明玉握住她的手上。
      張明玉溫柔慈愛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里響起：“想媽媽了？”
      許桑甜的心像是被重重錘了一下，有一點點難受，有一點點疼，她重重點頭，悶悶的擠出一個字：“嗯。”
      張明玉抬頭看著許桑甜漂亮的臉蛋，看著她藍色眼睛里的水霧：“知道我是誰了？”
      許桑甜努力睜大眼睛，不讓眼淚掉下來：“嗯。”
      “那你說我是誰？”
      許桑甜的嘴里有點咸咸澀澀的，不同于日常口齒生津的感覺，帶著些落淚前的黏膩。她深吸一口氣，似乎是要抑制住自己流淚的沖動：“謝晉松的媽媽。”
      要是她連這個都猜不出來，那她就白活這么多年了。那么高貴優雅的女人，能隨意進出醫院頂樓，對謝晉松的稱呼那么寵溺，還能隨意使喚聞風，那除了謝晉松的媽媽，她再也想不到另外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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