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十七:長安城(1/2)
落仙亭四圍鵝黃的素錦輕紗,月光下或明或暗,在晚風習習的微拂下,猶如翩舞仙子的裙裾。
此時,長平公主正獨自一個人,在輕撥著西域的鳳首箜篌。隨著素錦紗被侍女撩起,一名中年黑髯黑衣的男子閃了進來。不待長平公主開口,黑衣男子自顧坐在亭尾一旁的蒲團上。
曲畢,長平公主放下箜篌,正襟危坐,抬首問道:“五哥,你可知我叫你來,所為何事?”
李多祚眉頭一皺,向前微微一躬身,道:“末將不知,還望公主明示。”
長平公主親自斟滿一杯茶,送入李多祚的手中,李多祚也毫不客氣的接過。
“你我同為太宗一脈,是我至親至近的堂哥,如今朝廷奸佞當道,王權恐有遺落他人之虞。你身為羽林大將軍,總領宮廷外城的守衛,難道要無動于衷,坐視李家天下旁落嗎?”長平公主憂憤道。
“公主,如今國師正得女皇的恩寵,胡翼德又巧借國師爬上了枝頭,他們二人幾乎遮住了女皇的雙眼。二人沆瀣一氣,囂張跋扈,在朝堂上鏟除異己,再把自己人給安排進來,羽翼愈發豐滿。左右相視若罔聞,正直諍臣,也敢怒不敢言。如今,就連上官婉兒也與國師一黨,打得風生水起。想要拔掉國師一黨,談何容易!”李多祚深嘆一口氣。
“五哥,不管怎樣,如果我們李氏血脈不同心一致,剪除奸黨,大唐亡不久矣。”長平公主道。
“眼下,放眼朝堂,只有一個人敢于挺身而出幫我們的了。”李多祚道。
“誰?”長平公主問道。
“大理寺卿,狄仁杰。”李多祚道。
“他不是稱病在家嗎?”長平公主道。
“他哪是什么稱病在家,而是在明哲保身。他對李唐的衷心,可不在末將之下。”李多祚道。
“此人為文淵閣翰林,又司職大理寺卿,才華橫溢,城府極高,女皇曾多問其國策,深得恩寵,倘若能得他一臂之力,大事可成也。”長平公主忖道。
“假如公主真的有心,將他納入麾下,末將明日愿往他的府中,一探究竟。”李多祚道。
“好,五哥,這件事就勞煩你了。”長平公主道。
第二日,李多祚扮作下人的模樣,走偏門,入狄仁杰的府中。狄仁杰知道他來后,在書房接見了他。
“我如今養病在家,不知道李將軍所來何事?”狄仁杰拱手問道。
李多祚不待張口,就顧自單膝跪于地上。雙手抱拳,頭顱深垂。
狄仁杰感到詫異,忙去攙扶:“李將軍這事何意?快快請起。”
“狄大人,若您不救我李唐于危難之中,我李多祚就在此長跪不起。”李多祚悲慨道。
“李將軍,快請起,李唐的事,我豈有袖手旁觀之理。”狄仁杰道。
聽聞狄仁杰這般說來,在他再次的攙扶下,李多祚方肯緩緩起身。
“狄大人,不用我細講,你也一清二楚,如今國師一黨,在朝堂之上橫行霸道,無惡不作,仁人志士都欲除之而后快。左右相噤若寒蟬,六部馬首是瞻,敢于站出來說不的人,竟寥寥無幾。如若再不撥開云霧,李唐政權將不復存焉。”李多祚滿臉憂色。
“朝廷局勢,我豈能不知。女皇年邁,任人為寵。國師一味阿諛奉承,素尸其位,仰賴眷寵,打壓異己,臣子無不懼其淫威。”講到此處,狄仁杰也泛起愁色。
“長平公主日日憂色,還望狄大人早出良謀,救李唐于苦海。”李多祚道。
“如今,國師之勢正盛,羽翼豐滿,我們切不可攖其鋒芒。目下也沒有良好的時機,只能靜靜的等待。”狄仁杰道。
“我的狄大人,我們要等到什么時候,等到李唐易手,一切可都晚了。”李多祚道。
“據我目前掌握的信息來看,李靖的死,國師脫不了干系。”狄仁杰道。
“什么?您是說,李靖是被國師所害。李靖可是西域蕩魔的大功臣呢,他怎敢如此大逆不道。狄大人,你是否有證據,明日我便彈劾于他。”李多祚驚異中滿是興奮。
“證據,我還在搜尋之中,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狄仁杰道。
“好好好,不管怎樣,我們終于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一個反敗為勝的機會。哈哈哈...”李多祚笑道。
“李將軍,切不可打草驚蛇,不然,很可能我們就前功盡棄啊!”狄仁杰叮囑道。
“放心吧,狄大人,此事全憑您掌控,如若哪里需要我李某,狄大人盡管吩咐就是。那李某我先告辭,我要把這個消息,先告訴長平公主,免得她等的著急。”李多祚道。
“將軍,除長平公主外,不可再張揚此事。切記切記!”狄仁杰道。
“狄大人,您放心,此事萬不會傳于第七耳。”李多祚容色冷峻道。
大明宮
“高僧,你從西域遠道而來,披星戴月,一路風塵,著實辛苦了。你有什么愿景嗎,孤可以成全你。”女皇正襟端坐在龍椅內。
“大王,貧僧自西域而來,一路有一弟子作伴,他相貌丑陋,故此不敢入殿驚擾大王。說起愿景,貧僧全無,倒是西域的百姓因戰亂毒火,流離家園,骨肉離散,人人食不果腹,衣不遮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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