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
    “唔......我們到了？”
    “還沒有。不過快了。”
    “那我再睡一會兒......”
    “別睡了。待會兒下車會很冷，先做好準(zhǔn)備。”
    “噢......”
    蘇葉晃晃腦袋，又打了個哈欠，感覺兩邊肩上有些沉。轉(zhuǎn)頭一看，陸英和周晴都靠著她的肩睡著了。
    “把她們也叫醒吧。”梅原說道。
    “嗯。”
    梅原又看向身旁的明理，喊了兩聲，她沒有反應(yīng)。
    他又輕輕撞了撞明理的肩膀，她卻順著這股力搖晃了一下，然后腦袋一歪，靠到他的身上。
    “......你其實早就醒了吧？”
    “沒有喔......我一直都醒著呢。”
    “......”
    明理沒在他肩上依賴太久，因為身邊的小日向也醒了過來。
    “唔......姐姐......我們到了嗎？”
    “還沒有。不過快了。”
    “噢。”
    梅原看了姐妹倆一眼，又看向另一邊的陸英。她已經(jīng)被蘇葉叫醒了，此時正望著車窗外出神。
    行行復(fù)行行，將近一個小時后，電車已經(jīng)繞出L市、來到了H市西面的郊外。
    在電車?yán)锿ィ饷媸且黄薨档陌住?
    這里遠(yuǎn)離市區(qū)，沒有太多燈火，偶爾才能看到一桿路燈，點亮一片圓。雪落盈野，田舍、道路和兩邊的田地已經(jīng)連成一體，分不開了。
    又過了片刻，在一片白茫茫里，電車在橋洞上方駛過。橋洞的下方是一條明亮的道路，路燈明亮，延伸到遠(yuǎn)處的山腳。
    再超凡脫俗的寺廟，終究也是人搭建的。藏在再深的山林里，也得人來開山破土、辟出道路，還要人來維持和供養(yǎng)......總之，得有人氣。
    此時也已經(jīng)能見到遠(yuǎn)處山上的燈火了。
    梅原提了提精神，坐直了些。
    “要到了。”
    ......
    “好冷——”
    還沒走出車廂，蘇葉就縮起脖子，抖了一下。
    寒風(fēng)順著打開的車門灌了進來，梅原也打了個寒顫。他在她腰后輕輕一推，一起走出了車廂。
    “好冷啊......”蘇葉回頭看著他。
    梅原呼出一團白霧，伸手將她的羽絨服拉鏈提到最頂端，將兜帽也翻了上去。
    除了他們幾人，電車?yán)锲溆嗟某丝痛蠖嘁捕际窃谶@一站下車，站臺上變得熱鬧起來。
    “他們都是要去新年參拜的嗎？”
    “大概吧。”
    梅原走到地圖前看了一會兒，“從A口出去。”
    走出A口，外面已經(jīng)站了不少人，似乎在排隊。
    全副武裝的蘇葉，此時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她踮起腳望了望，“怎么都在這邊等著？”
    明理看得遠(yuǎn)一些，注意到前面立了塊牌子，“好像是在等車。有小巴可以直達山下。”
    梅原看向身后的女孩子們，“要等嗎？”
    除了在這里等車的，路上更多的是選擇步行的人，因為今晚要上山的人實在太多了。幾人都是搖頭，梅原往前走去。
    “那就走吧。”
    雪停了一陣子，風(fēng)也小了一些，車站外有人在清掃路上的積雪。梅原跟著人群，蘇葉、陸英等人跟著他，沒過多久就走到了之前在電車?yán)锟吹降哪菞l路上。
    燈火相連，山在路盡頭。
    “好遠(yuǎn)。”陸英低聲道。
    梅原不想打擊她們的積極性，回頭道：“走走就到了。”
    “雖然現(xiàn)在才問有點遲了......”
    周晴三兩步走了上來，望著梅原，“參拜之后，我們怎么回去？”
    “電車十一點多就停運了吧？”
    “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敢跟來......”
    梅原搖了搖頭，沒再繼續(xù)說下去，而是道：“沒什么意外的話，我們今天要在寺廟里過夜了，明天早上再下山。”
    “過夜......”
    周晴臉上多了幾分期待，“是住在齋房里嗎？是不是還有齋飯？”
    “齋房？還齋飯？嘖嘖嘖——”
    梅原斜了她一眼，又搖搖頭，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
    “誒......學(xué)姐？”周晴又看向蘇葉。
    蘇葉很喜歡她的想法，但也只能遺憾地表示，他們最多只能在寺里的大堂里坐著。
    梅原走在前面，頭也沒回，但聲音飄了過來。
    “大一點的寺廟一般都有客堂，專門接待香客，也不知道靈云寺有沒有......但現(xiàn)在才去問，肯定已經(jīng)沒有了。”
    “......好吧。”
    ......
    踏雪迎風(fēng)，梅原等人走了四十多分鐘，才到達山腳下。
    在走下電車、被寒風(fēng)擁抱的那一瞬間，蘇葉的積極性就產(chǎn)生了一絲動搖，到現(xiàn)在已是消磨得一干二凈了。
    但是讓她現(xiàn)在回頭，她更不愿意。
    “索道在哪里！纜車在哪里！”
    她跺了跺腳，路燈下，梅原只能看到一團團白霧從她的兜帽前端鉆出來。
    “我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