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涯對面，灰衣中年人長發披散，遮住了眼睛，聽了段天涯的話，他不由目中異色閃動，嘴上嘿嘿笑道：“大爺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高手，小人有幾個膽子，居然敢騙大爺，難道不怕掉腦袋么？”
    “這倒也是，你若得罪了本座，任你有九個腦袋，也不夠本座殺的。諒你也不敢欺騙本座！”
    聽了灰衣中年人的話，段天涯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一個沒有半點修為的普通人罷了，別說是自己，就算是一個煉氣第一重天通脈期的三流高手也可以殺他十次了。
    這不是自負，而是身為武道高手應有的自信，這點自信都沒有的話，那還練什么武？
    雖然如此，段天涯也沒有放下警惕，眉頭一皺，又反問道，“只是以本座的實力和身份地位尚且沒有聽過此等神物，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這倒不是段天涯自負自夸，而是他身為十大名門之一四相殿的上層人物，知道的東西天生就比普通的江湖人更多，這一點，便是如今威懾天下的羅天教也比不上他，更別說普通的底層江湖人了，此乃歷史底蘊之故。
    聽了段天涯這話，灰衣中年人當即便知段天涯起了疑心，哪里還敢試探隱瞞，當即便道，“大爺乃是大人物，可聽說過江湖上曾有過一個顯赫一時的天機閣？”
    “天機閣？”
    段天涯念了一聲，略作思考，一段牽扯甚大的江湖舊事由記憶深處浮出，他登時臉色大變，聲音有些顫抖道，“你說的可是那個比羅天教更古遠，號稱「算盡天機算鬼神」，威壓天下，卻遭遇「天譴」一夕而滅的天機閣？”
    由不得段天涯不震驚，他卻是知道，真說起來天機閣可比羅天教厲害多了，至少羅天教只能與玄女宮鼎足而立，而天機閣卻迫得玄女宮只能龜縮不出，至今還未徹底恢復元氣，否則今時今日的羅天教能否如此威風還真不一定。
    幸好天機閣遭遇「天譴」一夕而滅，否則到了今日，江湖上恐怕不會有什么玄女宮和十大名門了，盡是天機閣的天下。想到這一點，段天涯不能不恐懼，亦不能不慶幸。
    “算盡天機算鬼神？仙門世界也鮮有人能做到吧，凡俗世界真有如此大能？”
    星河道人鐘神秀不由有些懷疑，“是我見識太少，還是凡俗世界隱藏得太深？另外，天譴是什么東西？”
    星河道人鐘神秀一臉古怪，眼中靈光綻放卻是略有所思，“師尊要我在楚國歷練，莫非有什么深意？不過這個江湖還挺有意思的，走上一遭倒也無妨！”
    星河道人鐘神秀心中念頭百轉千回，眼睛卻是緊緊盯著林中的二人。
    “不錯，正是這個天機閣！嘿嘿！”
    看到段天涯的反應，灰衣中年人又恢復了自信，嘿嘿笑道，“玄女宮隱為天下武林圣地，又幾乎與世無爭，大爺難道不覺得當年天機閣攻打玄女宮有些奇怪么？”
    “這，這……”灰衣中年人這么一說，段天涯也想起了當年這樁武林舊事，曾經擁有過卻消失的懷疑再次浮上心頭，段天涯睜大的眼睛瞇起，欲要隱藏自己的心理活動，“莫非當年這樁武林舊事中，天機閣攻打玄女宮真的有別的原因目的！”
    “嘿嘿！這是當然，玄女宮向來與世無爭，焉能威脅到天機閣的統治？若非為了這件仙家神物，天機閣又豈會不惜血本攻打玄女宮，做此吃力不討好之事？”
    灰衣中年人嘿嘿一笑，也不考究段天涯的心理活動，但對段天涯的懷疑，卻給予了肯定回答。
    “真有這種神物？”段天涯此時已經相信了九成，天機閣卻有收集天下各派至寶的前科，若是因此攻打玄女宮也并非不可能。
    “嘿嘿！”灰衣中年人卻是長笑一聲，意味深長道，“大爺以為玄女宮千年來為何出了那么多破碎虛空的傳奇人物？真以為玄女宮的《九天玄女書》這般高明？”
    “不錯，《九天玄女書》當真如此高明？”灰衣中年人這話讓段天涯終于相信了十成，古往今來天下破碎虛空的人物也不少，獨獨玄女宮歷代連出，這當中當真沒有貓膩？
    段天涯可不相信，心思又是一轉，“如此說來這神物還能讓人破碎虛空的可能都大大增加了，你緣何不將此物據為己有，未來說不得亦能成為一代武林傳奇？”
    段天涯心思沉靜，念頭抖轉，復又生疑，目光玩味的看向灰衣中年人，面上滿是戲謔。
    “這個，這個……”
    被段天涯如此看著，沒有絲毫武功在身的灰衣中年人頓感壓力巨大，額上汗珠滾滾，滴滴嗒嗒的落下。
    “想好再話，不用著急！”
    眼見灰衣中年人正要開口說話，段天涯背負在后的右手終于拿到了面前，抓起一縷垂下的發絲把玩著，有些玩味的提示道。
    “實不相瞞，這神物一共有九個部分組成，小人的手中僅有一個部分，而且小人也無力收集其余八個部分，這才愿意獻出！嘿嘿！”
    面對段天涯的威脅，灰衣中年人哪敢搪塞，只好真相和盤托出，生怕段天涯將他斃于掌下。再說這真相早晚也要說出，其早晚，也無非是利益多少的差別，他可不想為了多爭取些利益而白白送命。
    “九分之一？！”聞言段天涯不由眉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