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節 賽跑(1/13)
聽了蔣國柱的分析,梁化鳳臉上的憂『色』更重,但還存有一絲僥幸心理:“就算張總督和董衛國對鄧名軍心、士氣的報告不實,不過人數總做不了太多假吧?幾份邸報都說鄧名這次自帶了兩萬多兵馬『逼』近武昌,久攻武昌不克之后,還有一半的兵馬折返江陵了,到江西的只有一萬余人。”
“一萬人又怎么樣?”蔣國柱瞪了梁化鳳一眼,關于鄧名軍隊規模的情報有很多來源,不像“九江闖關”那樣容易偽造,就算湖廣總督已經與鄧名有私下交易,那也多半不會在這種很容易被戳穿的情報上作假。而且武昌、漢陽歸根到底還是在張長庚手中,不管他是靠實力守住的,還是乖乖交銀子贖買的,他都只有夸大鄧名實力的理由,而沒有替鄧名瞞報兵馬的動機,除非他打算倒戈了,而蔣國柱看不出張長庚采取這樣不智行為的跡象。
因此梁化鳳說的沒錯,蔣國柱估計鄧名也就帶了一萬多本部來,而在武昌折返回去的兵馬,多半正如張長庚在奏章里說的那樣,是打著李來亨旗號的東兵。當然,蔣國柱認為這一萬人絕不是張長庚聲稱的東精銳,而是李來亨借給鄧名的輔兵,正因為可有可無,所以鄧名在放棄了攻打武、漢的念頭后就打發他們回去了,省得繼續留在他營中吃糧,張長庚之所以在奏章那樣說完全是為了給他自己臉上貼金,這也進一步說明武昌方面很在意北京的印象,張長庚絕對沒有反正的心思不得不說,當分析的對象是官場上的同行時,蔣國柱的頭腦就好像是臺電子計算機一般,運算迅速而且準確無比,可以稱得上是算無遺策了。
“就算一萬人,難道梁提督還要去打他不成?”蔣國柱冷冷地問道,問題的關鍵根本不是敵人只有一萬戰兵,而是這支軍隊的統帥是鄧名。
若是其他將領帶著一萬余人的兵馬,梁化鳳和蔣國柱都會奇怪為何這么少的一點兵馬能把江西布政使打的丟盔卸甲,不過既然是鄧名親自統帥,他們倒是沒有這個疑問了。十八騎火燒昆明,半個月連下湖北半壁,進入兩江境內后,鄧名帶著幾千兵一日兩戰,兩江總督郎廷佐被俘,部署在大勝關和南京城外的近四萬清廷江南大軍幾乎被全殲。這軍隊若是鄧名的精銳也倒罷了,偏偏還是一群浙江的烏合之眾,不久前還新逢大敗,池州等地的地方部隊都能趕得他們到處『亂』竄,結果遇上鄧名沒有幾天,就神勇無敵。后來又是這幫連鄧名部下都算不上的義勇軍,和李來亨的東兵聯手,一場夜戰下來,包括蘇松水師在內的兩江清廷舟師群軍覆滅,一船一人都沒能逃出。 伐清30
不管鄧名是不是使用了計策,反正在他面前沒人能討得了好去,后來川陜總督李國英向朝廷報告時雖然吞吞吐吐、遮遮掩掩,但明眼人一樣能看出他定是吃了大虧,連鄧名詐敗二十里這種混話都蹦出來了雖然蔣國柱無法通過簡單幾份邸報了解川陜總督到底損失了多少部隊,但他覺得如果不是川陜綠營被鄧名打得差不多全滅的話,李國英沒有撒這種大謊的必要。萬一李國英如果不是撒謊的話,那鄧名更是厲害得嚇死人。
“末將當然不打算和鄧名決戰,鄧名遠來,利在速戰;而我軍根基穩固,利于持久。”梁化鳳同樣不想和鄧名堂堂正正的交鋒,當他覺得鄧名兵力不足是個關鍵:“前不久鄧名在江西招兵買馬,當時末將就覺得奇怪,這種倉促聚集起來的烏合之眾有什么用?只會拖累鄧名的精銳,現在看起來,他手中披甲或許不缺,但無甲兵卻相當有限,所以需要裹挾江西青壯入伍。”
“那又怎么樣?”
“這說明鄧名或許沒有占據州縣的能力,他麾下不過一萬精銳而已,怎么能分開控制大片領土?”梁化鳳馬上向蔣國柱獻上他的計策:“我們或許可以堅壁清野。”
“遠來梁提督是覺得鄧名不會攻占府城、州城啊,這點提督與本官真是不謀而合。”聽到這個建議后,蔣國柱臉上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驚奇之『色』,甚至沒有花一秒鐘去權衡里面的利弊就贊同道:“我們當然要堅守江寧和幾座府城,不過清野嘛,那就沒有必要了。”
之所以沒有花時間去思考梁化鳳的提議,就是因為蔣國柱在對兩份捷報起了疑心后,就一直在潛心思索:若是最壞的情況發生張長庚和董衛國都因為各自的算盤而與鄧名勾結的話,那他又該如何自處。經過再三思考后,蔣國柱認為最佳策略就是“堅壁而不清野”之策。
“堅壁而不清野?”乍一聽到蔣國柱的策略后,梁化鳳大吃一驚:“若不清野,放任鄧名四下抄掠,那他的實力只會越來越強,豈是退敵之良策?”
“梁提督這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想得淺了,淺了!”蔣國柱笑『吟』『吟』地反問道:“以梁提督之見,董衛國那廝會和鄧名說我們什么?”
梁化鳳思考了一會兒,試探著問道:“董布政司為了解脫自己的災禍,想必會盡力說服鄧名來攻打我們吧?”
“不錯,”蔣國柱笑著點點頭:“這個毫無疑問,那他會怎么說呢?”
江寧巡撫的問題讓梁化鳳歪著頭又琢磨了半天,但最終他還是沒能理出清晰的頭緒來:“末將不知,還請巡撫大人明示。”
“剛才梁提督說的不錯,董衛國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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