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節 掠奪(1/3)
董衛國被明軍衛兵領進一張大營,他沒有絲毫猶豫地跪倒在地,沖著正前方大喊道:“罪人董衛國,拜見提督大人。(138看書,小說更快更好.138看書.)”
“董布政司不必客氣,”從董衛國側面傳過來一個聲音,鄧名把他用來談判的那張長桌子搬了出來,擺在這張帳篷的正中央,董衛國一進門就沖著桌子行大禮,鄧名沒來得及阻止他:“董布政司請坐。”
董衛國不但不去就座,還在那里不停地謙虛,見對方不吃敬酒,鄧名沖著門口的衛兵使了顏『色』,兩個明軍士兵同時重重地從鼻子里哼出一身,把腰刀抽了一些出來。見狀董衛國馬上停止了客套,飛快地竄到鄧名手指的地方,老老實實地坐到了椅子上。
“聽說董布政司愿意用瓷器交換糧船和糧食?”等董衛國坐定后,鄧名問道。
“不錯!”不等鄧名多說,董衛國就口若懸河地講起來,先是吹噓了一番江西瓷器的質量,然后就開始炫耀產量,更拍著胸脯保證無論鄧名要多少他都可以雙手奉上,只要鄧名把糧船還給他就行。 伐清24
期間鄧名側頭去瞧穆譚,后者無奈地苦笑了一下,搖搖頭表示他絕對沒有特意嚇唬這位江西布政使。
“這樣不行。”等董衛國發言完畢后,鄧名搖搖頭,這位仁兄顯然是狗急跳墻,打算不管明軍提什么要求都一口答應下來,表現和鴉片戰爭中的那幫家伙沒有什么大區別。但鄧名手中可沒有強大的英法陸軍、皇家海軍,因此他不能同意與董衛國簽訂太不公平的條約:“打仗是打仗,生意是生意;打仗講得是兵不厭詐,而生意必須是童叟無欺。這批糧食是我軍打仗繳獲來的,船只也是,自然不會白白還給董布政使,可交換的時候,若是董布政司想把糧食要回去,我只要市價三十萬兩白銀的瓷器,船只另算,如果董布政司的瓷器有多的話,多出來的那部分我會花錢買的。”
在這個沒有高速公路和鐵路的時代,江西瓷器在本地的價值只有武昌、南京的幾分之一,鄧名指的市價當然是江西的市場。現在長江航道在鄧名控制中,之前他本以為沒有機會染指陶瓷交易,所以根據武昌方面的要求,對運輸陶瓷等江西土產的上行貨船不問不聞,如果今天順利與董衛國達成交易的話,鄧名就要換一張面孔對陶瓷商人說話了。
“怎么敢要提督出錢?”董衛國以為鄧名不相信他的誠意,急忙賭咒發誓:“下官一定竭盡所能,把每一個瓷盤子都給提督找來。”
“不行!”在這個問題上鄧名非常堅決,沒有絲毫的討價還價余地:“董布政司送來的瓷器、或是其他江西土產,都必須按照南昌的市價計算,折算成白銀后按照一石糧一兩銀子的價格交易,如果董布政司一定要白送給我,那這筆生意不做也罷。”
鄧名的口氣斬釘截鐵,沒有一絲一毫的回旋余地,董衛國聽得愣住了,良久后臉上漸漸浮現出因此完全不能理解而產生的惶恐之『色』。
“董布政司心中或許疑『惑』,為何我不要白來的東西?”遇到周培公那種精打細算、說起話來九假一真的家伙,鄧名要據理力爭與他爭奪利益,但碰上董衛國這種完全不知道討價還價、為了度過眼前難關完全不考慮以后的人,鄧名就不得不反過來替他考慮。
董衛國迅速地點點頭,顯然他根本想不通鄧名為何要手下留情。
“實話實說,我根本沒有奪取江西的力量,就連派兵常駐九江這件事,對我來說都是一樁沉重的負擔,需要耗費我大量的糧草和軍餉。”本來鄧名對攻打九江沒有太大的興趣,除去糧餉外,戰略上也不允許他分兵駐防距離基地遙遠的江西九江,而且鄧名還擔心攻破城市會給城內的百姓帶來災禍——無法駐守就意味著最終還是要放棄,而清兵收復失地時對屠城是沒有什么心理負擔的。但鄧名發現九江有重建的江西水師,而水師對明軍是具有很大威脅的,既然如此鄧名也管不了什么九江百姓了,先把九江打下來將江西水師再一次摧毀再說。
“明人眼前不說暗話,瓷器生意有很大的賺頭,我希望將這個買賣長期進行下去,而要想把這個生意長期做下去,就不能光我占便宜、讓董布政司吃虧,這樣肯定是沒法長久的……”鄧名明明白白地告訴董衛國,只要對方愿意做他的生意伙伴,那鄧名就會竭盡所能地保證他能從合作中受益,鄧名又把他的雙贏理論向董衛國推銷了一遍。
雙贏模式給董衛國的震動比周培公還要大,周培公不但反應快、腦筋活,而且對鄧名也有一定的了解,但董衛國已經很多年沒有和他人進行過地位平等的交易了。對于上官董衛國就是阿諛奉承加忍氣吞聲、對于下屬就是仗勢欺人,這兩種截然相反的處事態度就是董衛國生活的全部,每次與人見面前董衛國會先衡量雙方的勢力強弱、地位高下,然后從中選擇一種態度。
“打仗是你死我活,沒有什么情面可講。”鄧名見董衛國臉上表情變換,知道他一時繞不過來這個圈子,就進一步說明道:“但做生意就完全不同了,董布政使不要認為是我在施舍東西給你,我無論給董布政使什么好處,都是為了自己方便——就好比保住董布政使的身家『性』命吧,這對我也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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