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節(jié) 家學(xué)(2/3)
吳杰的阻擊,他靠施展計謀輕松取勝。鄧名今天在困境中靈機一動想起這個故事,就姑且試了一下。
看見營帳里眾人好奇的目光都投向自己身上,鄧名就把自己看過的歷史講給他們聽:“……成祖皇帝當(dāng)時身邊只有四千多兵馬,可是阻擊成祖的吳杰有兩萬兵馬,而且當(dāng)?shù)涝鸂I,堵住了成祖回北平的必經(jīng)之路。成祖皇帝覺得,如果強攻突圍肯定會死傷很多人,所以就讓軍隊先埋伏起來,自己只帶著幾十個衛(wèi)士趕到吳杰營前,請求和吳杰見面。吳杰在營墻上露面以后,成祖對他說,希望看在自己往日曾對他有恩的情面上放一條生路。吳杰聽了非常高興,立刻催動全軍出營,分成幾路出擊,四面包抄,一定要捉拿成祖皇帝。沒想到被成祖皇帝引到了埋伏圈里,結(jié)果成祖以少勝多,吳杰反倒遭到了慘敗。”
說完這個故事后鄧名輕嘆一聲,今天的遭遇讓他想到,當(dāng)年吳杰空營而出很可能也是做好了搜捕的準備,擔(dān)心被朱棣跑掉了,讓這天大的功勞落入別人手中,正像今天譚弘的表現(xiàn)一樣。今日在譚弘營前時,鄧名心里非常緊張——若是譚弘真給他一條船倒是無法收場了。朱棣當(dāng)年向吳杰大營喊話時,會不會內(nèi)心也在擔(dān)憂——吳杰若是真給他的五十幾個士兵讓出一條去路,又該如何是好?
朱棣戎馬一生,在戰(zhàn)場上的英勇氣概還是讓鄧名頗為欽佩的,關(guān)于這段故事的記載他看過不少,在他講解的時候營帳內(nèi)漸漸安靜下來,周開荒聽得全神貫注,酒都醒了許多。
“吳杰和平安、盛庸一樣,當(dāng)時都是南軍獨當(dāng)一面的大將,更是久經(jīng)沙場、多次出擊塞外的宿將,建文帝對他非常倚重。成祖皇帝橫掃河北、大敗李景隆以后,各路官兵都聞風(fēng)而逃,只有吳杰堅守在真定,讓成祖皇帝無可奈何,期間還不停地襲擾北京,不但能夠成功襲擾還每次都能全身而退。吳杰也稱得上是有膽有識,只可惜貪念一起,下場就是慘敗。”
譚弘雖然也是老軍油子,但是和吳杰這種征戰(zhàn)多年的明初大將還是無法相提并論,鄧名十分慶幸譚弘不知道這個故事,接著說道:“譚弘沒有讀過這段歷史,這真是我們的幸運。”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殿下神機妙算!”
“家學(xué),原來是家學(xué)。”片刻的沉默過后,周開荒又大肆替鄧名鼓吹起來。
周開荒的言論引起贊同聲,大家紛紛點頭稱是,原來這個妙計是朱棣首創(chuàng),那作為宗室子弟的鄧名把這一招玩得得心應(yīng)手也就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了。
在周開荒唾沫橫飛的時候,鄧名心里一直在考慮是不是應(yīng)該把周開荒拉到營帳的外面仔細討論一下冒名頂替的問題。周開荒鬧成這樣讓鄧名心中的不滿不斷增多,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開始有些生氣了:“按說最好的應(yīng)對辦法就是在擊敗譚弘以后立刻告訴他們實情,誠懇地向他們道歉,畢竟我們是撒謊了,難道那么多人里就沒有一個能明白我們的苦心么?現(xiàn)在倒好,變本加厲地騙下去,將來怎么收場?”
周開荒說過,李星漢那一伙人都是萬縣兵,而袁宗第的駐地在大昌,也許周開荒根本不在乎有一天騙局被揭穿,反正他們將來也不會駐扎在同一個地方。想到此處鄧名覺得周開荒真是個不管不顧的家伙,將來說不定又在戰(zhàn)場上成為友軍,這樣欺騙人家就不怕留下后遺癥么?
鄧名不能由著周開荒再漫無邊際地吹噓下去,見不少人都對周開荒那句“家學(xué)”的判斷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模樣,鄧名就開始進行解釋身份前的鋪墊工作,在營內(nèi)眾人紛紛點頭稱是的時候堅決地搖頭否認:“這話不對,我只是看了一些書,對成祖皇帝的這段實情比較了解罷了。”
“您識字啊。”一個已經(jīng)喝多的軍官傻頭傻腦地插嘴道。說這句話的人也是不走腦子,他話一出口就感覺有些不對。
這句話立刻遭到許多人的同聲呵斥:“糊涂,殿下還能不識字么?”
周圍責(zé)罵聲響起后那個軍官滿臉慚愧,起身向鄧名行禮道歉。
在這個時代,軍中認字的人實在太少了,比如譚文的軍中除了師爺就不知道還有誰是識字的,就是統(tǒng)帥譚文本人認字也非常有限,大部分文書工作都要師爺代勞。像鄧名這樣年輕識字的讀書先生這個軍官前所未見,就脫口說了這么一句。
大家的反應(yīng)讓鄧名啞然,他有些吃驚地試探著問道:“你們應(yīng)該也都識字吧?”
在鄧名看來,在座的都是軍官,尤其是周開荒他們幾個,不是一軍之主的近衛(wèi)軍官,就是頗有威望的中層軍官,而趙天霸更是中央政府派來的使者。可鄧名的問話引起的卻是一片否認聲。眾人在搖頭的同時也感覺到鄧名對下情的一無所知,無論是周開荒、趙天霸還是李星漢,所有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識字的。從這十幾年的戰(zhàn)亂中成長起來的年輕川人,他們熟悉戰(zhàn)爭和死亡,對文字和歷史卻是一無所知。
聽到眾人稱贊自己的見識廣博,鄧名猛然想起自己之前對袁宗第聲稱是個失憶的讀書人,這樣他不得不把對李星漢坦白的計劃延遲,重新設(shè)想如何說出一個能令人信服的出身。鄧名還有些心虛地望了周開荒一眼,幸好,并未從周開荒的臉上看到什么疑惑之色。鄧名估計對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今晚的表現(xiàn)與之前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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