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風光湮(上)(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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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榮恪也是第一次見蕭謖行事如此魯莽。是的, 魯莽。
明知道那么多人就等著要他的命,急著要他的命, 可他偏偏還要出城到龍泉山,那么多人勸諫都不管用, 這才給了刺客以可趁之機。盡管他們提前做了準備, 這一次依舊是死傷慘重。
傾城之色, 果真是要人命的。
“查出刺客的身份了么?”蕭謖問道。
榮恪沉默了片刻才道:“是城陽長公主養的死士。”
蕭謖聞言卻沒表現出什么意外。
馮蓁跟著城陽長公主在黃昏前到的蕭謖的五皇子府。朝中三品以上文武大臣和命婦都要與宴祝賀,宴席也是宮中御膳房承擔,
此刻蕭謖應該是著吉服在宮中依次給皇帝、順妃行禮, 再然后出宮回皇子府完成昏禮。至于盧柚, 則由宗人府大臣率內侍去嚴府接到皇子府, 次日她和蕭謖才會進宮拜見皇帝和順妃。
當然至于皇帝觀不觀禮就看心情了。比如二皇子蕭證再婚時, 元豐帝就沒出宮觀禮,三皇子成親時他倒是去三皇子府坐了坐。
此時主人都還沒到, 堂中的命婦就還能自由自在地聊天嘮嗑, 馮蓁耳朵里聽得最多的就是盧柚的鋪房。
這是華朝的習俗,前一日新娘子的嫁妝就要搬到夫家,預先布置給人看, 謂之鋪房。
若是嫁妝豐厚,鋪房的東西能擺滿整個院子,那提起來新娘子臉上就是極有光的事兒,在夫家也能挺起腰板。
嚴家這回可是為盧柚出了大力的,說是滿滿一院子的嫁妝箱子,都不是虛的, 那全是插手不下實實在在的貨色。金銀玉器明晃耀眼、絲緞綢布色澤鮮潤,全都是難得一見的佳品。另有白玉求子觀音一座,珊瑚寶樹兩盆,紫檀鏤空雕百嬰圖的十二扇屏風一架,聽得人連連咋舌。
其他人議論得起勁兒,在馮蓁耳朵里那就只是一串無聊的名字,只能兀自端坐。可也難免有離得遠的人對著她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因為這是蔣府那件事之后,馮蓁第一次在人前露面。
不過鑒于城陽長公主的威嚴,其他人也就只能遙遙地私語兩句,還生怕被人聽見。可當蔣太仆的夫人肖氏帶著大郎媳婦柳氏和三郎媳婦何敬進門時,整個堂內竟然為之一靜,所有人都齊刷刷地朝肖夫人看了去,然后順帶往馮蓁身上掃一眼。
肖夫人卻像是沒察覺一般,徑直往城陽長公主跟前行禮。
城陽長公主含笑受了,馮蓁也叫人挑不出絲毫錯兒地給肖夫人行了禮,只是卻不像以前每次見肖夫人那般湊趣和上趕著找話說,行了禮之后就退開到了一旁,倒是和何敬說了兩句話。
“是不是想問你阿姐怎么沒來?”何敬拉著馮蓁耳語道。
馮蓁雖然有些扭捏可還是點了點頭。畢竟肖氏把柳氏和何敬都帶來了,獨獨不帶馮華總是叫人好奇的。
“是你阿姐不愿來,而且她也還算在月子里。”何敬道。
馮蓁點點頭,算起來大概是馮華產子后的三十九天,也算還在坐月子吧。
何敬嘆息一聲,“哎,你們以前多好啊,有什么說不開的呢?這樣僵持著有什么好,叫我看著都傷心。”
馮蓁只笑笑,不說話。
一時大家見肖氏和城陽長公主這邊一切都顯得那么自然平淡,也就挪開了眼,開始關注其別的事兒來了,比如怎的吉時都快到了,為何還不見五皇子蕭謖進門。
也不知是誰先提起的,可一提起來,大家就都開始關心起時辰來了,蕭謖遲遲不進門,這的確叫人納罕。
長公主倒像是沒關注這些,笑盈盈地同旁邊剛來的平陽長公主說著話。一直到穿著蟒袍的蕭謖進門時,城陽長公主臉上的笑意才僵住了。
馮蓁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幕,心往下墜了墜。
再看蕭謖,朱紅色將他襯得不同往日的儒雅,而是叫人驚訝的俊朗。馮蓁才發現,以往看蕭謖,總是先被他的氣質給吸引,而忽略了這個人的容貌。但此刻看去,卻真真是灼人心的俊朗軒逸,輪廓像是鬼斧神工雕琢而成的一般,硬朗里帶著恰到好處的一絲柔和。
這柔和多一分,就可惜了這天賜的叫人一看就心潮澎湃的俊朗,若是少一分又失之粗野。
可惜到最后,這樣的臉,這樣的蜂腰猿臂,馮蓁都沒能吞吃入腹,說不遺憾也是不能的。
她心底的遺憾僅僅只是因為沒有薅到蕭謖最豐厚的一波羊毛么?馮蓁不愿意去細想。因為她和蕭謖的事情,由不得她,不是努力了就能有回報的事兒,被傷得透透徹徹的馮蓁早就不可能再對任何人無私奉獻了。
蕭謖的目光從馮蓁身上淡淡地、自然地、不引起任何人懷疑地掃過,馮蓁卻在剎那捕捉到了他的眼神,朝他笑了笑,也很自然,也不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馮蓁心想,不是說喜歡一個人就跟咳嗽一樣是忍不住的么?所以她和蕭謖應該都不算真喜歡吧。
一時有儀仗開道,堂中眾人都站了起來,是元豐帝駕到了,順妃跟在皇帝身后走進了禮堂。
這樣一對天造地設的朱衣新人,馮蓁就眼看他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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