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北斗神咒(1/2)
“喏!”來人進門后當即對著李嗣業叉手唱了個肥喏,“隴右道安西大都護府判官岑參拜見李使君,天寶十二載安康。”
“喏。”李嗣業叉手回禮,“天寶十二載安康。”
見過禮,岑參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指著滿地糞水問道:“李使君,這是做甚?”
李嗣業目光四下里一掃,沉聲道:“好叫岑判官知曉,適才有一妖人作祟,某這才喚來軍士潑灑糞水以驅邪,不過此邪祟甚是難纏,尋常穢物竟對它無用,某正欲命軍士前往馬市采買黑狗血及公雞血。”
“邪祟?”岑參聞言皺了下眉頭。
作為一個儒生,岑參從來不信鬼神之說。
反正長這么大,岑參從來沒有見過鬼神。
當下岑參從衣襟中取出一封密札雙手捧著遞給李嗣業。
“李使君,下官這里有封大夫給你的密札,還請過目。”
“封節帥的密札?”李嗣業聞言神情一凜,當即雙手接過。
等到看完密札,李嗣業立刻換了一副笑臉,熱切的問岑參:“岑判官,封節帥的大軍已經從龜茲開拔了嗎?”
“年前就開拔了,這會想必已經到了疏勒。”岑參微笑頷首。
“太好了,總算可以跟吐蕃人大干一仗了!”李嗣業用力擊節,又道,“之前總是看著隴右軍在吐谷渾故地跟吐蕃人打得熱鬧,這回終于輪到我們安西軍了。”
岑參笑道:“使君,還是盡快召集于闐大軍然后調集糧草輜重吧。”
李嗣業道:“我們于闐軍一直都在枕戈待戰,糧草輜重也是早就備齊,只需將于闐國的胡騎召集起來即可開拔。”
岑參當即贊道:“李使君真有古之名將之姿。”
兩人正說話時,一名小吏入內稟報說:“喏,有自稱是歸仁軍第九團隊正陸溫者,說有萬急軍情陳于將軍。”
岑參聞言臉色微微一沉。
“歸仁軍隊正?怎么跑于闐來求援?”
李嗣業也是皺眉頭問道:“可有公文?”
“有。”小吏當即雙手遞上一封火漆密札。
看過密札,李嗣業當即變了臉色,又按照官場慣例遞給岑參。
岑參看完之后卻搖頭說:“李使君,賽呂堡并非于闐軍之汛地,不可救。”
“這是什么話?”李嗣業怫然說道,“賽呂堡雖非于闐軍汛地,但是歸仁軍與于闐軍同屬安西軍帳下,今袍澤有難,豈能坐視。”
岑參說道:“李使君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賽呂堡在遭受吐蕃軍攻擊后,第一時間便點燃了墩臺烽火,歸仁軍鎮守使田軫為何不去救?”
李嗣業蹙眉道:“此事確實奇怪,據我所知歸仁軍第九團之校尉田大甲,乃是田軫之族侄,也向來被田軫寄予厚望,不該見死不救呀。”
“原因恐怕只有一個。”岑參道,“有人不讓他去。”
“有人?”李嗣業怒道,“誰?誰不讓田軫去救賽呂堡?”
岑參道:“封大夫大軍開拔前,命邊監門先一步去孽多城籌備糧草輜重。”
“邊令誠?這就難怪了。”李嗣業忿然說道,“此等閹奴向來貪財又畏死,不愿隨軍赴險也在情理之中。”
岑參哂道:“此番怕另有原因。”
李嗣業道:“岑判官此話何解?”
岑參說道:“賽呂堡依山傍水,地勢極險峻,堡中雖然只有歸仁軍第九團之區區二百募兵,然而吐蕃軍要想拿下賽呂堡非得苦戰幾個月、死上幾千人不可,待彼時,吐蕃大軍已然是師老兵疲矣,歸仁軍再趁勢擊之,則一戰可破。”
李嗣業對此也是贊同:“此話倒也有幾分道理。”
岑參哂道:“如此一來,邊監門便可在圣人面前搏個知兵美名,他日召回長安之后便能伴隨圣人左右,以顧問兵事。”
“就憑他?”李嗣業不屑的道,“也配稱知兵?”
“他配或不配不重要,只要圣人覺得他配就行。”岑參輕嘆一聲,又說道,“所以李使君斷不可救賽呂堡,否則必遭彼記恨。”
李嗣業默然,感到十分的無奈。
邊令誠睚眥必報,真若得罪他,必定會跑到圣人的面前去進饞言。
圣人又年事已高,已然不復壯年時之明見萬里,沒準真就信了邊令誠的一面之詞,彼時他李嗣業別說留在安西為大唐開疆拓土、建功立業,沒準性命都不保。
岑參又接著勸道:“不管怎么說,遭受攻擊的都是歸仁軍之第九團,而非于闐鎮下第九團,使君不發兵救援,也是無可指摘。”
……
陸小寧再也聽不下去了。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岑參。
更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李嗣業。
你們兩個是要對賽呂堡見死不救?
賽呂堡內可不止歸仁軍的第九團。
除了第九團,還有數百安西軍屬。
這些可都是老百姓,真實的大唐百姓。
那都是鮮活的生命,而不是虛擬的數字生命。
反正陸小寧不能看著安西百姓被人扔抹布一樣扔掉。
安西軍如果連老百姓都保護不了,當什么兵?打什么仗?
合著就是為了皇帝?就為了讓皇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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