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無法無天(1/2)
“你是何人,為何阻我去路?”
陸溫蹙眉打量著面前的青年。
這個青年大約二十多歲年紀,身上的圓領袍質地考究、做工細致,頭上戴的幞頭也用的蜀錦面料,不像尋常人家的子弟。
“你別管我是何人,我只問你這十五匹軍馬從何而來?”
青年的目光從始至終都停在陸溫的十五匹突厥馬身上,眼神之中流露出了毫不掩飾的貪婪之色,這可不是駑馬,而是突厥軍馬。
販運到長安,一匹突厥軍馬能值萬錢。
這十五匹突厥軍馬就是整整十五萬錢!
陸溫沒有理會,牽著馬打算繞過那個青年。
然而青年只是拍了拍手,便從街道兩側沖出十幾個打手。
而且這還不是普通打手,因為普通打手無甲無制式橫刀,更不可能有軍用弩,可這十幾個打手的圓領袍都被撐得鼓鼓的,一看就是底下披了鎧甲的,還有人手一把橫刀,后面幾個打手拿的更是擘張弩。
陸溫的瞳孔頓時間微微一縮。
同時也有些困惑,這些打手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這里可是于闐鎮,難不成還敢在青天白日當街搶劫?
而且他們的兵器是從哪來的?打行居然也能弄到擘張弩?
陸溫只好叉手唱了個喏,道:“這位郎君請了,在下乃隴右道安西大都護府歸仁軍第九團左旅右隊隊正陸溫,還請讓路。”
那青年卻仿佛沒有聽到似的,又接著問:“我再問你,這些突厥馬從何而來?”
陸溫看了一眼圍上來的打手,沉聲說道:“在戰場上從吐蕃軍手中繳獲而來,敢問,有什么問題嗎?”
“有什么問題嗎?”青年聞言先是失笑。
隨即又把臉一板,厲聲喝道:“問題大了!”
“因為于闐鎮欄場昨夜被盜走了十五匹突厥軍馬!”
“于闐鎮軍馬被盜,與我何干?”陸溫聞言越發蹙緊眉頭。
“與你何干?于闐鎮軍馬被盜走十五匹,你這恰好也是十五匹,更巧合的是于闐鎮被盜走的皆為突厥馬,你這也是突厥馬!”
“敢問,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說到這,青年一指陸溫厲聲喝道:“拿下!”
“誰敢!”陸溫反手拔刀,厲聲道,“當街劫殺兵甲,視同造反!”
此時大街上已經有不少胡商以及安西軍,還有不少于闐國百姓,聽到陸溫的喝斥聲便紛紛聚集過來,圍住那青年和十幾個打手。
陸溫又從懷中掏出自己的身份木牌,高高舉起喝道:“我乃是安西大都護府歸仁軍下第九團左旅右隊之隊正,外面可有于闐鎮的弟兄?煩請速速通稟李使君,就說歸仁軍賽呂堡有萬急之軍情,卻在大街之上遭到打行無故刁難。”
聽到這,周圍的于闐鎮將士頓時義憤填膺。
那青年卻也不慌不忙的從懷中摸出塊牙牌。
再將牙牌舉起空中大喝道:“我乃于闐鎮錄事參軍,當今右相族親……”
聽到這,原本義憤填膺的安西軍將士以及于闐國百姓頓時鴉雀無聲,那些胡商更是頃刻間四散而去,右相族親?惹不起,屬實惹不起。
陸溫也是愣了一下,此人竟然還是于闐鎮錄事參軍?右相家的族親?
那青年對這一幕顯然早有預料,笑了笑又接著說道:“楊糾曹府上管事楊九,正率眾捉拿盜取于闐軍馬之賊徒,閑雜人等速速回避,以免誤傷。”
陸溫又驚又怒,喝道:“楊管事,你如此行事難道就不怕寒了安西將士之心?”
“縱容偷盜不法之徒,任由惡人橫行坊市,才會寒了安西將士之心。”楊九伸手一指陸溫再次喝道,“速與我拿下!”
“喏!”十幾個打手齊聲應喏。
“我看誰敢!”陸溫退后一步守住門戶。
楊九冷哼一聲又喝道:“若是膽敢拒捕,當街撲殺之!”
“喏!”外圍的幾個打手聞言,便齊刷刷的舉起擘張弩。
陸溫的心頓時沉下去,擘張弩,這下子真是有大麻煩了。
擘張弩五十步內可洞穿烏錘甲,何況現在只有不到十步,他一個人無論如何也遮攔不住六七張擘張弩的同時攢射。
……
看到陸溫陷到入險境,陸小寧也是急。
這不是顛倒黑白么?這馬是怎么來的,他比誰都更清楚。
楊國忠的這個族親,不,族親府上的管事真是無法無天,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當街搶劫不說,而且搶劫的還是安西軍的隊正。
大唐的官場生態已經爛成這個樣子了?
李林甫當政的這十九年都干了些啥呀?
原本只是在史書上看到說李林甫是個奸相,能力是有的,但是不干正事,只知道貪財攬權,蔽塞言路,排斥賢才,但是具體做了什么卻是語焉不詳。
然而現在,陸小寧卻真正見識到了李林甫為相的這十九年對大唐的傷害。
雖然這只是一個孤例,所謂孤例不證,一次偶發事件不能說明什么問題。
但是還有另外一句話,叫做管班窺豹,從楊國忠的這個小小的族親的管事就敢當街搶劫安西軍的隊正,就能知道現在大唐的官場風氣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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