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 北條義宗(下)(1/2)
北條義宗深吸一口氣,直視王立道:“王將軍,請先告訴我,程越是否已下決心要毀滅鐮倉幕府?”
王立道:“王爺臨行前,在大都曾當面對忽必烈大汗保證,要將北條一族滿門抄斬,王爺一向信守承諾。不過北條一族中,如果有真心為王爺效力的,王爺就保下幾個人亦無不可。至于征夷大將軍,王爺只吩咐要我們把他帶到京都去,想來以那個孩子的無所作為,應該不至于有事。”
北條義宗追問道:“那天皇呢?程越要如何處置?我不信程越還會留一個天皇在日本。說到底,天皇也只是孩子,程越忍心下手么?”
王立搖頭道:“義宗兄,這件事情我們也不知道,王爺從來從有告訴過我們,我想王爺自然有不說的道理。”
北條義宗馬上又問:“那么請問,攻占鐮倉后,日本由誰掌管?程越應該有所安排吧?”
王立正色道:“好教義宗兄得知,王爺命我與王明王大人替王爺掌控日本,所以當初才派我們出使。我們從接到王爺的命令以來,苦學日語,在日本廣結善緣,為的正是此時。”
北條義宗怔怔地看了王立半晌,方才哈哈大笑,道:“好!程越好深的心機,好長遠的打算!竟然早就打日本的主意了!”
王立贊嘆道:“王爺高瞻遠矚,算無遺策,非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所能了解。我們只管聽王爺的吩咐辦事,必定不會錯。”
北條義宗想了想,咬牙道:“王大人,倘若我們最終敗給程越,死就死了,我們也無話可說。但北條家還有沒長大的孩子!貞時五歲,師時只有兩歲,他們又有什么罪過?!王大人,能不能放過他們一條生路?”
王立聞言長嘆一聲,道:“王爺沒有說可以饒恕,我們是不敢自己做主的。”
北條義宗怒道:“程越連這點慈悲都沒有么?我們可曾傷到程越一根汗毛?為何定要將我們趕盡殺絕?”
王立猶豫道:“義宗兄,王爺沒交待,我們或許可以一試。不過,要看北條時宗如何,他若是乖乖聽令,王爺就應該不會下重手。”
北條義宗喝道:“好!”探手入懷,抽出剖腹用的白絹放到腿上。又拔出短刀,左手握刀,毫不猶豫地將右手的食指一刀削斷!
王立微蹙眉頭,靜靜地看著他施為。
北條義宗的食指血流如注,他卻恍若未覺,運指如飛,在白絹上寫了一些字,馬上小心翼翼地將白絹疊好,親手遞到王立手中,道:“這方白絹,王將軍可替我轉交執權大人么?王大人可先行看過。”
王立低頭打開白絹看了看,見上面寫的是勸降的話,于是道:“如果有機會的話,可以。”
北條義宗下拜,深深地向王立連磕三個頭,道:“如此,拜托王將軍。”
王立嘆了口氣,又點了點頭。
北條義宗抬起頭,從容脫下上衣,露出上半身。
王立苦笑道:“義宗兄,這就要走了么?”
北條義宗鄭重地道:“我遭逢慘敗,全軍盡墨,豈有獨活之理?王將軍請了,我們來生再見。”說完握緊短刀,“噗”地插進自己腹部,手下毫不停頓,用力向右一劃,咬緊牙關,看著血和腸子流出腹部,眉頭也不皺一下。
宋軍對北條義宗肅然起敬,紛紛向他豎起大拇指。
北條義宗的眼神很快黯淡下來,全身的力氣消失殆盡,默默地伏在血泊之中。
王立走上前,舉刀道:“我來幫你吧。”
北條義宗艱難地抬頭向王立露出一絲笑容,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多謝。”
王立揮刀一斬,北條義宗的頭顱滾到旁邊,由一旁的親兵收好。
至此,北條時宗派出的三路暗兵一萬六千人盡數戰死,沒有一個走脫!
暗夜中,戰場被迅速打掃干凈,以防生出疫病。天亮時分,三座大營一片靜謐,除了一些不易察覺的血跡,幾乎看不出昨晚剛發生過一場激戰。
三處坂口的守軍當然要派人尾隨探聽消息,看到夜襲的軍隊全滅后,立即就回報北條時宗。
剛到五更天,北條時宗便在睡夢中被叫醒,三處坂口的壞消息一個個傳來,北條時宗失望至極,連夜召喚眾人再次商議。
眾人當晚都住在相模守府,一聽到北條時宗再次召集他們,情知有大事發生,立即起身趕到山內殿。
山內殿中,北條時宗鎮定如故,但臉色已現出灰敗,眼神也略顯呆滯起來。
眾人都不是笨蛋,一看便知派出去的三路暗兵結局不妙!
北條時宗待他們坐定,淡淡地道:“剛剛傳來消息,三路人馬全軍覆沒,義宗、中原師連和二階堂行忠應該也不會幸免,對手出奇地強大,我們將面臨苦戰,沒有半點可以僥幸的余地。”
北條時宗話音一落,殿內鴉雀無聲――一萬五千人,轉眼就全部戰死了!正如北條時宗所說,程越出奇地強大,強大到令人恐懼!
良久,北條時村打破靜寂,堅定地道:“執權大人,我請求增兵極樂寺坂口,由我前往領軍!”
北條時國也道:“執權大人,請讓我和時村大人一起去!”
北條時村是現任的北方六波羅府探提,主動要求防守極樂寺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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