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你我之間(3/3)
所以車子一開到鯨城大學(xué)門口,聶長歡就趕緊下車了,蹲在校門口邊上的大樹下,眼冒淚花,可憐得不行。
聶曼霜因?yàn)榕R時有事,早就在半路下車去坐地鐵了,林文玹也不好將車堵在大門口,只得囑咐聶長歡了幾句,趕緊將車開往停車場。
林文玹的車剛走,一輛黑色的商務(wù)轎車靠停在馬路對面,后座的車窗降下,傅行野側(cè)首望了眼路邊蹲著的姑娘,眉心輕皺,立刻推開車門下了車。
傅行野的眼睛剛恢復(fù)不久,其實(shí)情況很不穩(wěn)定,偶爾還是會出現(xiàn)突然什么都看不見的情況,所以這會兒陳焰川見他下車,似乎是想要自己單獨(dú)穿過馬路,嚇得心口一抖,忙也跟著下了車。
幸好今天是司機(jī)開車,不然這車擱在這兒,又得被拖走。陳焰川看著傅行野的背影,操心的想。
但不巧的是,兩人剛下車,人行紅燈就亮起。
傅行野的目光全落在對面蹲著的那姑娘身上了,完全沒注意,陳焰川拉住他:“三少。”
傅行野腳步一頓,瞇了眼紅燈,被迫停下來的時候,視線又重新落在了姑娘身上。
這路段的人行紅燈等待時間有兩分鐘,傅行野向來喜怒不形于色,但在這兩分鐘里,他在原地不耐煩地走動了好幾次。
終于,綠燈亮起,陳焰川還沒反應(yīng)過來,傅行野已經(jīng)走出去好幾步遠(yuǎn)了,很快就停在了聶長歡面前。
他的喉結(jié)滑動了下,就那么昂身站著喊她:“聶長歡。”
聶長歡頭暈眼花,恍然間聽到傅行野叫自己,她睜開眼睛,率先映入眼簾的是男人錚亮的皮鞋和筆挺的西褲褲管,她心口微微一跳,下意識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表情才抬起頭仰起臉,卻立刻被樹葉間灑下的陽光刺得瞇了下眼。
她沒看清傅行野的臉。
她立刻低下頭,因?yàn)閯幼魈陀质且魂囶^暈,加上腿早就蹲麻了,她的身子晃了下,差點(diǎn)一屁股坐到地上。
就是在這時候,一雙男人的大手拖住她的雙臂,將她的身體穩(wěn)住了。
聶長歡睜開眼睛,看見唐斯淮正以單膝跪地的姿勢蹲在自己面前。
唐斯淮擔(dān)憂地盯著她:“剛才在停車場遇見林老師,他說你暈車,我就立刻過來了,沒想到這么嚴(yán)重?”
聶長歡小臉蒼白地盯著唐斯淮,心道自己剛才聽見傅行野的聲音一定是自己出現(xiàn)幻覺了,把唐斯淮錯認(rèn)成傅行野了,于是她有些感激又有些心虛地對唐斯淮笑笑:“你不懂,暈車的人再遇上堵車,感覺隨時沒命。”
“瞎說。”唐斯淮微怒,隨即嘆了口氣,無奈似的,“我扶你起來,帶你去附近的醫(yī)院看看。”
“不用了,斯淮哥。”聶長歡趕緊拒絕。雖說她在丞相府時被嬌慣得連蚊子叮了個包都要請大夫,但現(xiàn)在她卻已經(jīng)習(xí)慣吃苦隱忍了,覺得只要是能扛過去的苦楚就都還好。
說話時,聶長歡為了證明自己不用去醫(yī)院,嘗試著想自己站起來,唐斯淮順勢就用雙手扶她,等她站起來后,兩人的姿態(tài)看著,像是聶長歡被摟在了唐斯淮懷里。
站起身的那一瞬間,聶長歡就隱隱覺得哪里不對勁,猛然轉(zhuǎn)過頭,一眼就看見側(cè)后方站著的傅行野,以及他身后一臉復(fù)雜表情的陳焰川。
傅行野依舊戴著一副金絲眼鏡兒,一雙眼睛隱在鏡片后,讓人看不真切。但他臉部線條緊繃,渾身的氣場威壓逼人,一看便知不宜靠近。
陳焰川默默往后退了一步的時候,聶長歡眼睛余光撇到他的動作,也跟著往后退了一步,這一退,她就離唐斯淮更近了,而唐斯淮的手還圈在她身上。
她完全沒注意到,咽了咽口水后正準(zhǔn)備出聲跟傅行野打招呼,唐斯淮先一步開了口:“沒想到能在這里偶遇傅公子,幸會。”
傅行野不知何時轉(zhuǎn)了身,已經(jīng)成了側(cè)對他們的站姿。他似乎勾了勾唇,卻并沒應(yīng)聲。
唐斯淮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懷里依舊在盯著傅行野的聶長歡,笑著跟傅行野解釋:“剛才見歡歡暈車難受,我一時情急,沒注意到傅公子也在,還請傅公子不要見怪。”
聽到那聲“歡歡”,再想到聶長歡剛才叫唐斯淮的那聲“斯淮哥”,傅行野插在西褲口袋里的那只手捏了又捏:他竟不知,這兩人已經(jīng)親密到這種程度。
所以最后他揚(yáng)唇一笑:“唐公子言重,你我之間,怎能因?yàn)橐粋€女人就傷了和氣。”
他這話,讓聶長歡控制不住地、用力地咬住了自己的唇。
什么叫,“怎能因?yàn)橐粋€女人就傷了和氣”?
這種話,她以前聽過一次,是她嫡長兄和一個外姓王爺同時看上一個歌妓時,他嫡長兄便長袖一揮、將那歌妓讓給了那外姓王爺,笑著跟那王爺說道:“一個女人而已,怎能傷了你我兄弟的和氣。”
所以,傅行野說這句話,是把她聶長歡當(dāng)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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