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話被打斷的那一刻，聶薇已經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而此刻，聽到傅行野的問題，她已經不自覺地將自己的嘴唇咬出血痕。
    幸虧傅行野看不見，否則她的反應就足夠讓傅行野洞察一切真相。
    而傅行野突然這么問她，難道是已經發現什么了嗎？或者是聶長歡跟他說了什么？
    聶薇喉嚨發干，她腦海里瞬間冒出無數個自認為比較合理的解釋，但在傅行野面前，她竟一個也不敢說出口。
    傅行野看著慵懶隨意又好相處、可只要是沾得上他那個圈子的邊緣的人，都清楚知道他的手段。
    萬一被拆穿，陪葬的會是整個聶家。
    想到這個可能，聶薇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傅行野卻在這時候突然低笑出聲：“聶小姐，我不過隨口一問，你怎么這么緊張，嗯？”
    聶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讓聲音顯得低落而委屈：“倒也不是緊張，只是覺得傅公子似乎在怪罪我辦事不力。不過這件事我也確實辦的糟糕，所以也沒臉開口。”
    面對聶薇的自我譴責，傅行野以笑作答，提步進了電梯。
    也不知，信，還是沒信。
    又或者，他真的只是隨口一問。
    ……
    因為突然多出來一段記憶，從醫院回聶家的一路上，聶長歡都有些魂不守舍，甚至都沒發現柳懿自醫院出來后，就格外地沉默。
    直到快要到聶家的時候，一直偏著頭靠在座椅上的柳懿才護著肚子坐直身體，替聶長歡撥開額頭被冷汗打濕的劉海：“長歡，這次暈車怎么這么厲害？是我不好，不該讓你陪我來的。”
    聶長歡趕緊搖搖頭，但一看到柳懿的臉，眼睛立刻就有點酸了：柳懿還不知道她真正的女兒已經沒了、而且有可能還是被一個叫楚郁橋的男人害死的。
    不過，原主姑娘叫楚郁橋為“郁橋哥哥”，難道原主姑娘跟楚郁橋原來是戀人關系？？
    想到這個可能，聶長歡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當時就沒忍住問柳懿：“媽，您知道楚郁橋這個人嗎？”
    聶長歡問這個問題的時候，車子恰巧停了，柳懿正準備回答，透過降下的車窗看到鄭舒英站在外面，于是趕緊叫了聲“媽”。
    聶長歡偏過頭，看見鄭舒英就站在自己這邊，立刻就坐直了身體。
    鄭舒英看了眼柳懿的肚子，再低頭看聶長歡的時候、臉上不知怎么就多了點笑容：“我可沒在咱們華城的圈子里聽見過這號人物。長歡，你如今已經回了我們聶家了，就不要再和以前那些不入流的人打交道了。”
    不等聶長歡接話，鄭舒英又說：“你也要滿20了，我會找幾戶合適的人家，你也出去相看相看，別老是去妄想一些不可能的人，也正正經經地談個戀愛。”
    兩三句話，看似關心、實則敲打。但比起往常，鄭舒英今天對她的態度已經很是和藹了。聶長歡念在她是長輩，沒接話，只乖巧地聽著。
    不過，連鄭舒英都不知道楚郁橋這個人的話，那么聶家其他人應該也不會知道。
    楚郁橋這條線索，在聶家這里是進行不下去了。
    目前來看，只有從傅行野那里入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