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歸軟，跪是萬萬不能跪的。
    聶長歡急忙收回視線，假裝看風景，直到傅行野一行人越過自己到旁邊的車子里坐定了，她才抬起頭來。
    聶薇將她所有的動作都收進眼底，見她果然慫了，不屑地扯了扯唇，隨后又換了一副大方得體的面孔，彎腰坐在了傅行野旁邊、哪怕傅行野根本看不見。
    聶長歡收到了來自于聶薇的鄙視，不知道是不是逆反心理還是怎么，她的視線越過聶薇、莫名地落在了傅行野身上。
    彼時傅行野姿態懶散地靠坐在座椅上，唇角微抿，似乎在笑又似乎是不耐煩。
    他為什么不耐煩？身體不舒服？在聶家住的不開心？還是……
    “長歡，上車了。”
    聽到柳懿的提醒，聶長歡才恍然回神，趕緊鉆進車里。
    柳懿見聶長歡蒙著，就隨意說了一句：“昨天來的專家團隊建議傅公子去醫院作進一步的精密檢查，剛好也是去華城醫院。”
    聶長歡點了點頭，沒接話。
    車子啟動以后，聶長歡打著暈車的理由靠在車門上，腦子里卻有點嗡嗡的：聶長歡，你在干什么？你轟了嗎？
    他只是跟帝王長得像而已，再說你當初跟帝王也就幾面之緣、根本沒有交情好嗎？！
    再說，長得像反而更可怕，畢竟帝王一道圣旨害你瞎、再一道圣旨害你死，還不得離遠點？
    聶長歡坐直身體打起精神，問柳懿：“媽，在這里如果姑娘家想……想要自己變得強大一點，該怎么做？”
    柳懿愣了下，隨后擠出一絲藏滿擔憂的笑：“長歡，你就在家陪著媽媽，不開心嗎？”
    “……？”聶長歡仔細觀察了下柳懿的表情，才明白柳懿應該是以為她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來丟人現眼。
    聶長歡幽幽地嘆了口氣：“媽，我總不能一輩子待在您身邊，對不對？”
    “……”柳懿沉默下去，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猶豫著說，“長歡，要不重新回大學上學吧？女孩子多讀點書，總是有用的。”
    上學？姑娘家可以上學？
    聶長歡沒有再追問下去。
    因為，她這下是真的……暈車了。
    不過上學應該是一條出路，可以結識不同的人、發展自己的人脈。
    想當初她還是宰相府嫡女的時候，全上京的千金就沒有她不認識的、每每想辦一件事，只需去一封書信就成了。
    ……
    腦子里迷迷糊糊想著這些的時候，車子一前一后到了華城醫院。
    聶長歡緩了好一會兒才下車，這時聶薇跟傅行野已經走出去好遠了。
    聶長歡也陪著柳懿上了樓、一路見識了“電梯”、“旋轉門”、“自助報告打印機”等一系列現代化的東西。
    后來柳懿要進去做B超檢查，聶長歡不能陪同，剛好，聶長歡因為暈車的緣故，很想要去方便一下。
    她思想上仍舊是端莊高雅的宰相府千金，像這樣在外面拋頭露面已經有些挑戰她了，所以是怎么也不好意思因為這種事問人的。只是她自己兜兜轉轉轉了半天，茅廁……哦不，廁所沒找到，卻一不小心一頭撞進了別人懷里。
    “……”痛痛痛。
    猛然被撞，聶長歡因為毫無防備而連退幾步，下意識地就伸手想要抓住什么，也還好，她到底是抓住了，這才沒有在眾目睽睽之下摔倒。
    她緩了口氣，順著自己的手抓著的黑色襯衫往上看去，看到一張男人的臉……
    傅傅傅……傅行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