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幕.凱因茨堡攻防戰Ⅺ(1/2)
雷明頓薩薩里安高舉手中的盾牌,精鐵制的盾牌足以抵擋戰場上的各種流矢,卻無法防御此刻這破片彈藥的金屬鐵片飛濺。
如果說他們手上的是寬大的塔盾,那么溫德蘭的士兵們尚有一絲防御的可能性,然而,他們手中的,是為了方便近戰搏斗而打造的小圓盾。
極近距離引爆的炸藥帶來了驚人的沖擊力,這些長約兩寸的金屬碎片能夠直接穿透溫德蘭軍隊盾牌的薄弱部分,徑直插入士兵們的體內,在留下一個巨大而可怖的空腔之后,從他們的后背穿出,直直地插進泥土里。
薩薩里安看到一枚小拇指大小的鐵皮就這么直接穿過他身邊一名戰友的腦袋,原本在數小時之前還和自己談笑風生的這名男子,被彈片從兩眼之間穿過,一只眼睛直接掉了出來,另一只則早就血肉模糊。
薩薩里安看到他腦后巨大的空洞,紅色的黏稠的液體混合著乳白色的漿液飛濺到他的臉上,令他在這個阿斯特爾寒冷的冬夜感到了一絲溫暖,隨即,那個手持盾牌的男子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如同爛泥般癱軟下來,倒在已經被溫德蘭士兵們踩化的積雪與泥土的混合體上,污濁的泥水臟污了他的軍裝,也臟污了溫德蘭的國徽,然而,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點。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頭頂上,城墻上有規律的炮擊如同一曲挽歌,迎送著溫德蘭的士兵踏入墳墓,每當炮聲響起,他們的心頭都會一緊,可以預見到,假如這些士兵們從這個戰場存活了下來,那么這炮聲也會成為縈繞他們一生的噩夢,無法散去。
薩薩里安沒有想到那么遙遠的事,他只知道前進,小隊長在身后高喊,至于說的什么,那聲音早就被炮火聲所掩蓋,無法聽清,他知道他們的目標是那邊的城墻,所以如今,薩薩里安也只一心向著那面爬滿了青苔,覆蓋著皚皚白雪的城墻沖去。
與溫德蘭精銳的重騎兵部隊不同,溫德蘭的步兵部隊與阿斯特爾幾乎沒有太大的差別,尤其在這東線軍團,他們既沒有西線軍團那盛氣凌人的火槍部隊,也米有中線軍團的密集火炮方陣,他們這支以騎兵為主的部隊里,步兵的意義更多的就是像現在這樣,成為炮灰為其他的部隊開路。
他們從東部進攻,與南部的正面部隊不同,這里的阿斯特爾火力覆蓋要明顯小一些,但這并不妨礙那些炮彈奪取他們的生命,薩薩里安曾經聽自己的小隊長說過一句話,一個人的死亡是莫大的不幸,而一千人的死亡,就單純是數字而已。
此刻,他就是這一千分之一的數字,薩薩里安高舉盾牌,在心中祈求女神大人的庇護,指引他渡過難關。
“炮擊停止了!”
不知是誰喊了這樣一聲,然后頂著炮擊緩慢前進的步兵方陣才猛然驚覺,從先前就連綿不斷的炮火,似乎的確是停下了。
有的士兵抬頭仰望阿斯特爾的城墻,火光搖曳的城墻上,似乎傳來喊殺聲。
他們當然不知道溫德蘭有秘密部隊潛入了凱因茨堡內,他們只當做是阿斯特爾終于用盡了自己的彈藥,一時間,整個東部進攻的隊伍有些喧鬧。
“重整隊形,我們沖過去!”
有指揮官――或許是個男爵――這么說道,于是原本散亂的步兵方陣,迅速集結起來,保持著一定的間隙,加快了前進的速度。
阿斯特爾或許是真的用盡了他們的炮彈,可誰知道呢?再加上阿斯特爾還有那可怕的箭矢,薩薩里安親眼見過那灼熱的箭矢吞噬了數十人,爆炸的烈風將他掀翻到一塊石頭后面,他才得以逃過一劫,他發誓,以后絕對不要再靠近這箭矢一步。
不過情況意外地順利,薩薩里安奔跑著,跨過一道戰壕,他停下腳步,大口喘著粗氣,不過沒等他思考下一步的動作,薩薩里安就看到眼前那面爬滿青苔的城門,居然正在徐徐上升。
“打、打開了?”
薩薩里安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他距離城門還有一段距離,但他已經可以清楚地聽到城墻之上的喊殺聲,他不明白,是阿斯特爾內部出現了叛亂,還是其他戰線的戰友們已經攻破了城墻,不過薩薩里安無暇顧及這些,他知道,如果城門打開了,那么他們只要沖進城內就好。
“城門已經被攻破,沖??!”
小隊長叫道,遠處依舊傳來火炮的轟擊聲,薩薩里安看到天空中,溫德蘭的炮火撞擊到不透明的城墻上,迸發出絢麗的煙花,但那防壁依然紋絲不動,完全不知道用怎樣的手段才能摧毀它。
薩薩里安拔出了劍,他距離城墻不足五百碼,他已經看到城墻上士兵的身影,他看到一名士兵從城墻上墜落,發出凄厲的慘叫最終摔斷了脖子,整個人彎曲成不自然的形狀,沒有了聲響。
周圍有人超過了薩薩里安,他看到那幾個人徑直沖向城門,但城墻上迅速砸下好幾塊石頭,將其中一人的腦袋砸開了花,粉色的混合液流出來,將雪地染紅。
薩薩里安有些遲疑,但很快,身后的催促聲響起,同伴們凄慘的死狀戰勝了恐懼,他邁開雙腿,向著水霧繚繞的城墻跑去,他不知道城門里有什么,他只知道,如果停在原地的話,留給他只有死路一條。
“殺??!”
為了給自己壯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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