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初見、亦是姐妹情斷時(2/2)
煎熬之人。
這一千年的苦尋,一千年的等待,一千年的逃亡,她都未曾害怕過,只因她堅信自己終有一天會找到姐姐,與她一起遠離是非,做回千年前無憂無慮的狐。
如今,她終于找到她了,可她還是要為了那個人而丟下自己。
他究竟有什么好?為了他,她要一次又一次的拋棄自己。
季暖一時間也不知如何回答,見她淚流滿面,心里也不是滋味,抬手便要為她拂去淚珠,卻被她一把拍掉。
夜貍乏力的后退了兩步,嘶聲力竭的吼道:“你何必如此虛情假意?我若是早知狐族會毀在你們二人手中,我當初就不該救了凌承,更不該救了你。
我最后悔的是,十五年前沒能親手將他殺了,至使他入了暮溪,又來禍害你。”
季暖與宋忘塵被罰思過時,也曾問過他小時候的事,可他什么都不愿意說。
后來她聽程筱柔說起過,宋忘塵的父母是被妖怪殺害的。
她不是一個會揭人傷疤之人,所以就算兩人成親時,她見到了宋忘塵父母的無字墓碑,她也并未問過他幼年之事。
但她怎么也沒想到,宋忘塵的父母是被夜貍殺的。
“原來是你殺了忘塵的父母,他那時還只是孩子,你憑什么認定他就是凌承,就因為誅邪嗎?”
季暖搖著頭,只覺夜貍太過偏激了些,若不是因為她將宋忘塵的童年變成了噩夢。
他或許就不會修行,不除妖,也不會遇到自己,他也可以只做個平凡人,娶一個漂亮的娘子,過最平淡卻又最幸福的生活。
而這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因果循環(huán)罷了!
“你沒聽過一句話嗎?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
更何況,修士誅妖時,可沒管過那些妖魔是否只是個孩子,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夜貍雖是笑著的,可眸中卻難掩失落之意,自己尋了她一千年,卻依舊比不過那負心之人。
“你太過偏激了,千年前的事,其中或許有誤會也不一定,夜貍,別再濫殺無辜了好嗎?”
季暖言語間又去牽她的手,不管她過去做了什么,只希望她以后別再犯錯就好。
夜貍立馬側(cè)身躲了開去,她言:“無辜?我若是不殺了那些修士,那死的人就會是我。
今日你也看到了,就因為你變出了真身,百門就要群起而攻。
而你卻到現(xiàn)在還在為他們講話,我該說你善良好,還是該說你愚蠢好?
千年前的事也不是誤會,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該死!
他日再見,我亦會親手殺了他。”
“夜貍、今日之事,必是有人刻意為之,百門中人也只是被他人給算計了。
至于忘塵,你能不能放下仇恨,亦放過你自己。”
“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跟我走,我們一起遠離塵世,遠離那負心之人好嗎?”夜貍的語氣已軟了下來,她所求的也僅限于此而已。
但季暖是現(xiàn)代人,是一個女警,不會在遇到困難的時候就逃避,更不會在忘塵與暮溪有難時,置身事外。
她言:“我與忘塵承諾過,生死不離,無論如何,我不能丟下他獨自離開,更何況……”
一言未盡,便被夜貍狠惡的眸光給瞪了回去。
“我現(xiàn)在給你兩個選擇,要么跟我離開,要么、死!”
言罷,掌間已幻出一柄長劍,劍尖直抵季暖的心窩處。
“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若真想殺了我,我不會反抗,只希望我的死,能解開你千年來的心結(jié)。”
季暖言語間已向前邁近了一步,素白的衣物立馬被鮮血蘊染,她勾唇輕笑,足尖輕移,正欲邁近第二步時,夜貍收回了劍。
她言:“好!從今往后,你再也不是我姐姐,他日再見、你我就是敵人!”
轉(zhuǎn)身,便已淚流滿面。
千年來所有的希望都在這一刻全都破滅,以后,她又該以什么信念繼續(xù)活下去。
“夜貍、”季暖捂著胸口低喃了一聲,鮮血已滲透指縫,蔓延至手背處,與宋忘塵的血跡重合在了一起。
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會如此難過,她明明不是夜靈啊!
夜貍行了兩步又突然定了腳,卻依舊不曾回頭“你以為你真的還能回的去嗎?
今日,你在百門面前現(xiàn)出真身,只怕現(xiàn)在各州各府都貼滿了仙殺令,你自求多福吧!”言罷,便化作白光消失了。
季暖強忍著痛哭的沖動,勾唇笑了笑,她又怎會不知?
但既便被通緝,被世人誤解,她也不會退縮。
當她再次回到竹林時,百門眾人早已離去,入眸皆是一片狼藉,承載著她與宋忘塵美好記憶的竹屋,早已變成了一座廢墟,是她親自毀了它。
腳下那一攤猩紅的血跡,該是忘塵留下的吧,也不知他的傷怎么樣了?
無論如何,她都要回到暮溪,沒了通行玉令,便從天階徒步爬上去。
打定主意后,季暖便一路往暮溪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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