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剝丹自隕、雖死猶生(2/2)
左手靈力匯聚,倒持猛推,右手仍然舞劍直入。
凌承心下一愕,立即后收小腹,倒退不迭之時,一掌成‘穿掌式’拍去。
兩劍相交,兩掌相對,拼的便是真氣,內力,一道道森寒的光芒震蕩,刮起陣陣狂風。
霎時,群樹亂顫,塵土飛揚。
凌承連戰數人,靈力早已透支,又豈能拼得過功力大增的暮寒。
他匆忙收劍,側身旋轉了幾圈后,心知,現處搏斗的緊要關頭,早已不能全身而退,便且退且攻,卻依舊被對方凌厲的掌風重擊在地,嘔血不止,幾經掙扎后,卻依舊未能起身。
暮寒狂笑不止,帶動著臉上那四道深可見骨的爪痕劇烈顫動著“凌承、你終究還是比不過我!”
彼時,俞晉苦苦掙扎了許久,終是緩緩站起身來,卻又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最終扶著一顆槐樹才勉強站穩。
只覺身上的二十四根肋骨就像全部斷裂了一般,胸腔傳來劇烈的疼,他跌跌撞撞的走了過來,劍指凌承,怒目而視。
余下的修士們見勝負已分,紛紛舉劍圍了過來,他們個個目露兇光,恨不得親手結果了他。
這時,那本已安靜下來的乾坤畫再次狂顫不止,眾人面色一凝,又不自覺的后移了幾步。
俞晉膽肥,穩定腳跟,怒吼道:“怕什么,左右不過是一個剛出生的孩童罷了。
你殺了本島主門下四十八人,今日,我定要你血債血償!”
唐郢聞言,想起那日死去的三十個門生,以及今日無辜冤死的百姓,怒火中燒。
他言:“還有我門下三十多人的命,以及那無辜百姓的命,真是喪盡天良,慘無人道,當誅!”
凌承冷哼一聲,旋即放肆大笑起來,“我凌承究竟何德何能,一夜之間,竟能親手斬殺七八十個修士,你們還當真是看得起我。”
風中突然變得死一般的沉寂,眾人面面相覷,竟無一人吭聲。
狐族覆滅那日,凌承本就重傷,饒是他天賦非凡,面對重重包圍,又怎可做到以一己之力,殺了七十八個修士,更何況還有修為高深的俞晉與唐郢等人,除非他們這群人中有內鬼。
懷疑的種子一經種下,便是如芒在背,他們現在看誰都像敵人,心中滿是惶恐。
而俞晉和唐郢二人已經開始互相猜忌,他們從一開始就是站在敵對面的,難免覺得是對方暗自黑手。
暮寒心知肚明,若是凌承再講下去,他的陰謀怕是要暴露了,眉宇輕挑,便是狠厲的一劍刺出,正中凌承的胸口處。
怒言:“妖言惑眾,你若沒些本事,妖族豈會與你聯手,臨死之前還不忘挑撥離間,是可忍孰不可忍!”
劍尖抽離,那血跡斑斕的白衣之上,再次蘊染出鮮紅的玫瑰。
凌承以劍撐地,用盡最后一絲氣力,踉蹌著站了起來。
手中乾坤畫顫動不止,縷縷紅光四射,那舉劍靠近的修士們,發出陣陣唏噓,再次后移了數步。
薄唇微勾,凌厲的眸光一掃而過,就當眾人以為他要再次反擊時,手中誅邪劍鋒一轉,對準自己的丹田狠狠刺入。
利刃穿透腰脊,血液順著劍尖滴落在地,猩紅奪目。
腕間一轉,長劍猛地抽離肉體,血花四濺,一顆滿是血跡的元丹便被生生剝離。
誅邪徒然墜地,左手輕擲,掌中那幅顫動不止的乾坤畫便被拋至半空,卷起的畫軸驟然攤開,縷縷紅光再次變得璀璨奪目。
眾人急忙躲閃,他們仿佛已經看到凌承將血魔放出來一般,驚得面目扭曲,不寒而栗。
凌承口中默念術語:“以吾之血、祭吾精元、丹融與畫、氣凝于心、以此為印,封!”大手一揮,元丹便正擊乾坤畫云霞中的旭日之上。
兩者相融,奪目的紅光突然隱退,攤開的畫軸再次卷起,插至地面的誅邪猛烈晃動著。
眨眼間,誅邪便脫離地面,與那卷起的畫軸一道消失了。
凌承見此,煞白的臉上滿是笑意,疲乏的身軀重砸在地,沉重的雙眸在這一刻終于可以闔上了。
乾坤畫一經封印,在誅邪的帶領下,基本上無人能找得到它,夜靈和孩子便再無人打擾,他也可以放心的赴死了。
凌承此舉,可謂一舉兩得,即保護了孩子的安危,也阻止了他跑出乾坤畫。
剛才那孩子的能力他也看到了,雖說這些假仁假義的修士該死,可一旦孩子真是血魔之身,死的,又何止是面前的這些偽善之人。
若是真讓他出了乾坤畫,那人界必將生靈涂炭,他凌承便真的是那千古罪人了。
今日他剝丹自隕,護了夜靈與孩子的安危,也守住了本心,雖然身死,宛若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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