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問策(1/2)
鄭珀席上吐血昏厥,倒叫眾人一驚,所幸田布延請數位名醫居府上為田單調理,出現此事也就一炷香,鄭珀幽幽醒來,卻似丟了魂,叫也不答應,只是直勾勾盯著房頂。
“速速聯系鄭國使團,務必將鄭公安全送回鄭國。”
畢竟也是一國君主,在田府出事總要有人擔責,雖然田布瞧不起傀儡鄭珀,也得做足面子,安全把他送到鄭國。
至于到鄭國后有啥意外,他就管不著了,反正是個無足輕重的傀儡。新鄭一戰鄭國在周天子心中位置可知,價值不如一顆震天雷。
重開宴席,酒水管夠,田布怕剛才插曲攪興,安排許多妙齡美女,依在眾賓客肩上,布菜端酒。
外間喧鬧繼續,內堂趙正與田單對坐,不慌不忙品茗。田單長滿老人斑的手靈活無比,一套洗茶沖泡程序下來,清香四溢。
“先苦后甘,飲茗茶如回味此生,可惜老夫遲暮,品不得幾年了。”
趙正端起一杯小口飲盡,笑道:“喝茶,喝的茶水,品的人生,老太師耄耋高壽,才喝出人生百味。若是換做青澀少年,無非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田單一怔,隨即笑道:“有趣,有趣,跟趙正小友聊天,每句話都很隨意,卻有很深奧的道理。
有很多老夫到了現在都不明白,小友卻一句道破,看來此事非小友不能幫我了。”
“田單敢問小友,若老夫離世田府當如何,齊國當如何?”這句話平輩論交,田單竟放下架子請教起趙正。
北伐,諸夏士子議論,戰與和無人可解。趙正語出驚艷四座,聯盟戰胡,諸夏彌兵,把內部矛盾轉嫁到對胡戰爭。
千年來此等盛事非是無人想過,實在是利益糾葛,無從下手,諸夏連年混戰,誰敢保證真心對胡開戰,誰有敢保證不會趁著盟國空虛,假意借道實則攻占。
趙正,燕人也,與世仇齊國結盟;與周王室大仇,甘愿附驥尾不求城池;秦國與山東五國疏遠,卻因趙正一人甘愿入盟。
人脈、權勢,隱約間趙正已成諸夏數一數二的權柄,因為他的主持,混戰的諸夏聯盟一起,跨海擊胡。
趙正有些懵了,他不過是說了個歐洲瓜分世界的例子,連聯盟攻打胡人也是借鑒自庚子戰爭。世仇的法國人和德國人在一條戰壕里進了京城,搶完了回歐洲繼續打一戰。
“這…老太師為難在下了,且不說老太師老當益壯,田布、田縛二位兄長一文一武,即便老太師西去,田府依舊是田府。”
“呵呵,小友還是不信,以為老夫試探。其實你不說老夫也明白,君子之澤五世而斬,老夫而立帶領殘軍復國,不惑之年攝政齊國,至今有一甲子。財富權勢,老夫那些兒孫也享受幾十年,總會有個頭。”
田單干枯的手拿起一杯茶,枯燥泛黑的皮膚跟白瓷顯差極大,好似言說田單死后與現在的對比。
即便他曾是齊國的救星,也是擁護齊王的從龍之臣,但在權力的支配下,他一手養大的齊王會毫不猶豫在他死后將田府夷滅。或許幾十年后,另一位齊王登基,感念起他的功績,下詔平反,但那時只是做個活人看樣子。
趙正不再猶豫,一個守護親人的老人問計,不容拒絕。
“老太師容稟,照實說在您仙逝后齊王會獲得一半權力,田布、田縛二兄長最多變成權臣。
權力只有自己掙來的穩固,這份從您手中繼承過去的權力,會隨著時間慢慢流逝,漸漸地您那些曾經忠臣屬下會踏著田布兄的尸體向齊王換來更多的權力。
即使田布兄能抵擋住這些明槍暗箭,即墨的三位公子也無法繼承祖父一輩的權力,齊王注定會使您族滅。”
雖然這個答案自己思索良久,但從外人嘴里說出來,田單才死心,原來哪個孩子已經恨自己到這種地步,一絲骨血也不愿留下。
“兒孫自有兒孫福,大不了逃奔他國,做個逍遙的富家翁。”
趙正冷笑道:“談何容易,在下敢問太師,若在三十年前遇到此等危機,您愿意出奔他國避難嗎?”
“哼,若老夫年輕二十歲,那些魑魅魍魎定叫他們先死。”病虎尚有三分威,田單發火的氣勢讓趙正吃了一驚,一代牛人果然都不簡單。
“唉,老夫年老體衰之人尚且如此,田布他們豈會甘愿放棄,田伯考更是個倔強的孩子。”
權力像是一碗誘人的毒藥,既能用它剪除異己,也會深受其害,慢性中毒而死。
“大不了,老夫留下遺書,密不發喪引宗室吊唁,屆時盡數殺了,保全我田府安危。”
趙正搖搖頭笑道:“禍起于蕭墻之內,不必等田布兄登基為王,周室的大軍就能兵臨城下。”
“那老夫令他們移居海外,留在東平不回來,怎樣?”
“無兵權護佑,失勢之人如同沒了爪牙的鷹隼,成了人人爭奪的肥肉。”
“那小友有何妙計?”
又要抄襲某理論了,抱歉地講趙正很高興。
“無他,利益互換,各自把持對方把柄。如今齊國老太師親族子孫臣屬占據大半廟堂,齊王宗室如同冬日里的稚童,瑟瑟發抖躲在角落,等待著春日到來后反擊。
令人恐懼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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