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回:底事傷懷無一語(2/2)
閃顯然來不及了,我陡然慌亂起來。
“你先別擔心”,安昭輕聲安撫我,還未及我反應,已經俯身捏了地上一塊拳頭般石頭狠狠地向手臂敲過去,隱約間有輕微的喀嚓一聲響,或許是疼得很,隨著石頭的墜地,他人也斜斜的倚在了假山上。
而假山的另一側,李椒薏連著粉黛并兩個小丫頭走了過來,在看到只有我和安昭時,精致嬌媚的臉上稍見的詫異便被驚喜所代替,“喲,我說李姑娘怎么偷溜出來呢,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面向著身后的丫鬟吩咐道:“去請了福晉,貝勒爺過來,這臺戲要是少了他們,可就沒法唱了”。
我忙掩下心中的慌亂,欠身行了禮,“奴才不懂側福晉的意思”。
“這時候作出一副無辜的模樣是給誰看呢”,她凌厲的眉目間敷上了淡淡的不屑,不無嘲諷的笑道:“這份壽禮,可比那條腰帶有趣多了,貝勒爺再寵你,我竟不信,他會不動氣的”。
正說著烏拉那拉氏搭著白顰,和四阿哥一眾走了進來,“這是怎么了?”。
李椒薏上前悠悠的行了禮,“臣妾才剛路過,瞧見李姑娘和納蘭府上的二公子鬼鬼祟祟的躲在假山后,叫人瞧見著實不堪,想著好歹請了福晉過來管一管!!”。
烏拉那拉氏若有所思的看我一眼,清亮的眸子有些遲疑,“你跟前伺候的丫頭呢?”。
我心中正暗自籌奪,被一眾盯著忙收了神行禮,回道:“奴才方才覺著有些涼,便著木香去拿了披風,不想遇著安二爺,白著臉站在這兒,奴才還未及問的,側福晉便過來了”。
李椒薏幽然的看著我笑道:“眼前事事確鑿,李姑娘還敢狡言詭辯,這樣大的臉面不知仗了誰的勢”,一面側身看了氣喘噓噓跑過來的木香,冷眉叱道:“你倒慣會識人眼色,知道什么時候離開最合時宜”。
木香被她這樣一喝,已是惶然的俯跪地上,嘴唇嚅喏著似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這樣一幅猶如壞事敗露的心虛模樣反倒坐實了我不軌在先了。
烏拉那拉氏面上的神色便有些為難,頓了頓還未及出聲卻聽見四阿哥道:“納蘭侍衛的手可還好?”,他面上神色如常,連聲音都是平平淡淡的,絲毫看不出生氣與否。
安昭虛虛的晃了晃手臂,微微苦笑道:“是奴才醉了酒,像是摔著了手,這才躲閃不便撞上了李姑娘”。
“你悄悄的去前廳請一位御醫來”,烏拉那拉氏忙向著身后的丫鬟做了吩咐,這才看著我,略帶擔憂的問:“你可有什么要說的?”。
“‘防有鵲巢,邛有旨苕,誰侜予美?心焉忉忉’,有時越覺著不可思議的,或許才是實情”,我面上無慍無喜,忙攬裙跪下低眉順目回道:“遇見這樣的事,原不該奴才湊上前多管閑事,只是安二爺好歹是祝壽的貴客,又是伴駕的侍衛,若是出了差池,且不說如何向納蘭府上交代,只萬歲爺問起來,豈不是要怪罪貝勒府沒有待客之道了?”。
李椒薏輕哼了一聲,寒惻惻的只盯著我笑道:“李姑娘伶牙俐齒的一番話,將自己撇的這樣清,可不怕寒了有些人的心嗎?好歹也是費盡心思進來見你的”。
看她這樣宛自喋喋不休,分明一幅要置我于死地的打算,我越發裝出一幅氣急反笑的可憐模樣,抬眸看著烏拉那拉氏以絹掩唇,猶如強自按捺住委屈之意,輕泣道:“奴才也知府內的規矩,只是禮法無外乎人情,雖常說男女大防,卻萬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側福晉這樣說,奴才縱死也難還清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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