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 以后流的淚都是今天腦子進的水(1/2)
K城。
孟君遙在一個鏡框面前負手而立,凝視良久,左邊看看,右邊看看,瞇起眼睛看看,歪過頭再看看,好像要把它看出朵花兒來似的。
那是一幅“攝影”作品,“照片”上其實沒啥太多東西,就是荒野雪景而已。
奇形怪狀的樹枝上積了雪,像一只只恣意生長的白珊瑚。天高云淡,光影投在“白珊瑚”上,在地上打出細碎而狂野的影子。
就是這么一幅圖,寧靜中讓人感覺到一種無法言說的力量。
這座江南小城唯一的美術館里,一年總共才會舉辦兩三次畫展。
本來孟君遙說最近折騰那個龍雅學校太忙,就不來參觀了,但他的經紀人老鐵執意讓他去“充充電”。
他說老孟啊,你的名氣是越來越大了,捧你的人是越來越多了,有些捧得毫無原則和底線。你要是沉湎其中,再加上不學習新東西,吸收新元素,了解新動向,可難免要走下坡路了啊!你不是號稱要打破那個“畫家一出名,作品水平就下降”的魔咒嗎?
他說得有道理,所以孟君遙還是聽話地抽時間來了。
在網上瀏覽圖片,跟站在墨寶面前近距離凝視和學習,那感覺畢竟是完全不同的。
也許在一些人眼里,他是比較愚鈍的人,性格遲緩。
但在絕大部分畫作面前,他銳利的目光卻似乎能穿透畫上覆著的玻璃,直接看到畫家的心里去。
孟君遙指著那個鏡框說:“這張雪景照有味道,我很喜歡。”
如今他是藝術界的名人了,參觀美術展,身旁都跟著一位專門為他講解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趕緊提醒:“孟先生,這可不是照片,是一幅鉛筆手繪哦。”
“鉛筆畫?”
這下孟君遙震驚了,自己這雙見證過無數藝術品的眼睛竟然會出錯。
凝神再看,一筆一劃之精細,光影掌控之細膩,令人難以置信。用鉛筆畫出真假難辨的攝影效果,這可不是三年五載的功夫啊!
孟君遙:“這是哪位畫家的大作?”
工作人員:“是一位格魯吉亞籍畫家。那邊還有兩幅他的作品。”
孟君遙迫不及待去看。一幅是村莊,一幅是農田,同樣覆蓋著皚皚白雪,同樣打著能以假亂真的細膩光影,居然都是用鉛筆畫出來的。
工作人員補充道:“對,這位畫家60多年來只畫雪景,人稱‘雪魔’。”
這位畫家小時候,父親酗酒,動輒打罵母親和姐姐。母親受不了家暴離家出走。小學剛畢業的男孩自力更生跑到小賣部去打工。
當大雪覆蓋萬物、商店生意冷清時,他就一遍遍畫母親離家的那條雪路。對他來說,這是一種心理治愈。
有一次他在野外寫生時發現自己無法動彈,差點兒被凍僵,幸虧被過路的救了下來,就這樣癡迷雪景60年。
有記者跋山涉水找到這位畫家在山野里的家,請他給后人一些忠告,當時已是垂垂老者的畫家樸實地說:“農人在春天播種,講究時節,可畫畫,什么時候都不算晚。”
然后就接茬兒干農活去了。
孟君遙聽了這位傳奇畫家的故事深受震撼,同時也感到汗顏,意識到跟人家老先生一比,自己下的功夫和付出的汗水遠遠不夠啊,甚至還不如自己在地震受傷之時練習左手那么刻苦呢。
趕緊加油去,要不然長江后浪推前浪,他作為前浪就要被拍死在沙灘上了。
自那以后,他更忙了。
直到有一天,東云打電話來罵他,又恢復了當初讓孟君遙自動后退3米的霸氣妻姐形象:“姓孟的,你又死到什么地方去啦!你家孟怡然(小桂圓)在我膝蓋上嚎啕,你家南枝現在在醫院......”
“醫院?南枝怎么了?”
“你還好意思問!”
原來是南枝自己一個人又要看小桂圓又要做飯,同時還要接龍雅美術學校的電話,結果一不留神,菜刀把手指頭切了個大口子,到醫院縫了好幾針。
南枝就是東云的軟肋,只要南枝好,只要孟君遙對南枝好,東云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妻姐,反之,她的火氣可不是蓋的。
但是事情過了以后,孟君遙道歉之后,通常她的怒氣也就煙消云散了。
孟君遙十分自責,覺得自己是事業也沒做好,老婆孩子也沒顧好。
東云不依不饒:別人家還有4位老人要照顧呢,你們一個老人都沒有,有什么資格叫苦連天?要不是你吃飽了撐的非要開那個什么美術學校......
“打住打住打住,我知道你接下去要說什么了妻姐。”
孟君遙趕緊讓她急剎車,耳朵已經磨出繭子了。
來到醫院里,氣氛反倒沒那么緊張,手指頭上裹著紗布的南枝溫溫柔柔地笑著說:“君遙,都怪我粗枝大葉不仔細。現在沒事了,你忙你的去吧,我以后會特別小心的。”
“你怎么這么好?”孟君遙握著這個人美、心也美的女子的手,“不但不埋怨我不顧家,還把錯都攬到自己身上。家里這么多事都交給你一個人,辛苦了,我看我以后還是工作時間減半吧......”
南枝:“沒關系啊,正好鍛煉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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