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 高山安可仰, 徒此揖清芬(2/2)
不得他了。
小護士:“不會是你送他的吧?”
小白擺手:“不是不是不是。”
她遲疑著走出幾步,終于還是轉身回來了......
史密斯大夫做完手術就回自己的國家繼續工作,等拆線的時候再飛過來。
期間,孟君遙恢復得不錯,還是保持每天接到一個無聲電話的頻率。
終于有一天,他對著那邊的沉默說了一句:“手術很成功,南枝你放心吧,再見。”
“嘟,嘟,嘟......”
那邊先掛掉了。
K城是個多水的小城,南枝的窗下就是一條穿城而過的清澈小河,花光水影,如詩如夢。
雖然跟孟先生的相處十分短暫,對他的了解也沒有多深,但美麗又安靜的南枝,就是怎么也難忘這位溫潤如玉的君子、才華橫溢的老師。雖然他不在眼前,對他的愛意卻神奇地與日俱增。
有些人的外表雖然沒有特別出眾之處,但其內在迷人的魅力,會通過眼神、微笑、氣質、聲音、肢體語言、談吐、學識、品行、幽默以及一些其它小細節流露出來,這樣的吸引相比純外表的吸引,更深沉,更持久,更靠譜,更刻骨銘心。
手術順利,她當然很開心,但同時又怕孟先生治好了傷就不會再回來了,也許人家根本就看不上自己這個啞巴吧?
南枝內心深處多多少少為此有些自卑。
她小的時候,東云的父母帶她見過好幾位大夫,檢查過南枝的聲帶都說沒有問題,聽力也正常,就是天生發不出任何聲音,連簡單的“啊”都不行。
大夫說,先天性聾啞發病原因分為非遺傳因素和遺傳因素兩種,前者是在母體中的時候,媽媽服用了大量藥物導致的,如果是這種還有希望治好,但如果是聾啞基因導致的就很難了。
總之,東云的父母在世時,沒少為這個撿來的閨女求醫問藥,可惜花的時間和金錢最后都打了水漂。
東云去畫室找南枝:“妹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呀?既然孟老師已經完事了,就請他快回來吧。萬一他又想去別處了,你不就見不著了嗎?”
南枝打手語說:“那天來接他的女孩子漂亮又懂事,怕是孟先生早就對她心有所屬,看不上我這個啞巴呢。”
東云說:“他要是跟那個女孩好,早就好了,何必一個人拖著傷臂躲到我們這里來?肯定是不合適唄。你跟孟先生一起教課的時候配合很默契,我看你機會很大,關鍵是要勇敢表達。男人都木訥著呢我跟你講,當初要不是我逼我們家那口子娶我,他還蒙在鼓里啥都不明白呢?!?
南枝安靜地笑。
她想了又想,終于鼓起勇氣給孟君遙發了一條短信,只字未提自己,只說畫室的學生們都很想念他,希望他能早點回來。
孟君遙看了短信,微微抬了抬嘴角,并未回復。
光陰荏苒,一晃一個月過去了,時節進入了初秋。
酷熱的暑氣終于消褪,空氣中開始帶有幾分清寒。臺階下的草叢上,也冒出了點點露珠。
孟君遙的手臂完全恢復了知覺,抬高和轉動都沒問題,手指也可以自由活動了,只是肌肉還需鍛煉,像拿筆寫字這樣的精細動作也還需要練習,寫得暫時還不是那么工整。
不過,一切會越來越好是毋庸置疑的。
這一天,小白來看望的時候,孟君遙拿起桌上準備好的一樣東西遞了過去,白綢布里面精心包裹了一塊扁平石片。
石片不大,也就一個手掌長,半個手掌寬,上面刻著幾行行書小字,字體飄逸、雄健。看起來有年頭了,有些字已經模糊了。
小白努力分辨著字跡念道:“吾愛孟XX,風流天X聞。紅顏棄XX,白首臥松X。醉月頻中X,迷花不X君。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
X是那些看不清的字。
小白對前面不太熟悉,但最后兩句卻有印象:“這好像是李白贈孟浩然的詩,語文書里學過的,中心思想是李白稱贊孟浩然道德品格高尚?!?
以前語文課,老師動不動就問“這篇文章的中心思想是啥?”
孟君遙微微點頭。
小白一時沒明白,這個東西又不沉,不能做鎮紙,舊了吧唧又不好看,也看不出別的用途:“這是干什么用的?”
孟君遙:“你把這個東西交給巫山,就說我感謝他過往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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