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家中來了個惡漢(1/2)
“這么絕情的嗎?”
“根本就沒有情又哪來的絕情?!?
“真是一個無情的人。”關(guān)客嘆了一口氣。
他在咖啡館中又欣賞了一會兒輕柔的音樂,在七八點時便帶著消化完畢的阿黑走了出去。
施枚依然凝視著窗外,看著街上匆匆的人影。直到關(guān)客的身影快要消失在門口,她才匆匆回瞥了一眼。那個男人的身影似乎在顫抖,不過還是邁過了大門。她還想再仔細確認一下,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看不到了。長大至今,她從來沒有和一個人說過這么多的話,而那些話全部發(fā)自心底最深處,積壓了很久很久,一朝噴發(fā),便是突然的,劇烈的。
她把她心中的陰郁吐出大半,她的心情已經(jīng)變得舒暢許多。
這一天,她一直在猶豫。
她已看出他要走了,而且很可能再也不會見面。這樣的離別在她已走過的人生中已經(jīng)發(fā)生了無數(shù)回,可是沒有哪一回像這樣的,有些溫馨,有些傷感。
也許他開口說出任何請求,她都會答應(yīng)。
施枚雖然一直望著窗外,但卻一直等待著他的要求。
最后,他提出了他的要求,但她還是拒絕了。
也許終究只是也許,是作不得數(shù)的。
又或許,她想聽的,并不是他所說的。
才離開咖啡館,關(guān)客的雙手就開始止不住得顫抖。十根手指頭仿佛在彈快節(jié)奏的鋼琴曲,不停晃動抽搐。他的上半身很沉,像是裝滿了鐵汁一樣沉重。他的雙腿似乎無法支撐他的重量,歪歪扭扭間仿佛就要坍塌下去。
阿黑看到他的情況如此嚴重,就要跑回去告訴施枚。
關(guān)客阻止了他的動作,說道:“她已經(jīng)夠痛苦的了,何必再勞煩她呢?”
我看她很健康。阿黑用明亮的眼睛說著話。
關(guān)客扶著墻壁一拐一拐得向前走,說道:“我這點身體上的痛苦算得什么,遠遠比不上心靈的痛苦,因為它更加折磨人。”
阿黑想著,都成這模樣了,怎么還想著裝哲人呢?
一輛出租車駛過,阿黑立刻跑到路邊,對著車子狂吠。
關(guān)客伸出細弱的手,向著出租車招手。
出租車司機成功得被阿黑吸引了注意力,并注意到了關(guān)客這個病人。在中年司機的攙扶下,關(guān)客終于艱難得坐上了車子的后座。
這次發(fā)作的病癥是如此的突然,令人猝不及防。最近幾天,腦部的瘤安靜地仿佛不存在,甚至讓他有一刻忘記了自己生病的事實。就在今天下午,它又回來了,讓人印象深刻。
在咖啡館里,他把顫抖的雙手一直放在膝上,以免被施枚看出了什么。他的頭腦中時時飄過一陣黑,最深處仿佛有一萬根針在不停地刺,或淺或深。針刺一般的感覺持續(xù)了很久,但是關(guān)客沒有眨一下眼睛,也沒有皺一下眉頭。
他對這種頭痛的感覺很熟悉。既然忍過了前面幾次,再多忍一次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況且美女在前,怎么好意思讓她看到自己的丑態(tài)?
咖啡館中柔和的音樂減緩了他的痛苦,施枚安詳?shù)膫?cè)臉也讓人心安。他就在疼痛與柔情的雙重夾擊下,整整坐了一個下午。
他雖然沒有看到,但還是知道施枚偶爾會不經(jīng)意地向自己瞥上一眼。這種知道對方想法的感覺對他來說,并不奇妙,反而有些理所當(dāng)然。他并沒有深思這是為什么,因為他的腦袋早已被許多的事情塞滿,再也無暇思考其他了。
他已感覺到了那一瞥間的情意,雖然很淡,但卻很柔,仿佛清澈的溪水。他知道她一直在等待著他開口說話,他知道她并不想聽他追債的話。
但她想聽的話他并不能說。
疼痛感越來越劇烈,萬千根針凝聚在一起,變成了鐵錘。這讓他想起了李宏身邊大塊頭李余拿的武器。他想他的腦袋正在被那樣的一把鐵錘敲擊著。
關(guān)客的額頭上滿布著汗,但還是微笑著說出要她還錢的話。如他所預(yù)料的那樣,她拒絕了。
在之前安靜的時間里,關(guān)客一直在想,如果他說了她想聽的話,最后一人的欠款便會順理成章地追回來,他就能寫出一份完美的答卷,交上一份讓紅崗滿意的答卷。皆大歡喜。
可是他不愿。他不愿欺騙一個這樣悲傷的人。
不完美的答卷還是能交上去的,而被欺騙的人,心底的傷痕則是永久的。
他努力了那么久,已使那顆傷痕累累的心愈合了很多,為什么要在臨別時,還要隱晦地再劃出一道深深的傷痕?
為了不讓努力白費,他選擇不撒謊地離開。
……
……
幽寂的房間中,黑暗籠罩著一切。由于四十四棟樓房沒有其他的住戶,所以王老虎根本聽不到人聲。一片死寂,沒有活的氣息,身處這樣的環(huán)境,難免令人感到壓抑,沉悶。他在這樣悄無聲息的環(huán)境中已經(jīng)呆了好幾天,不待獵物到來,他就已經(jīng)快要窒息而亡了。冰箱里的食物已經(jīng)被他掃蕩一空,廚房旁的飲水機上也只有空空的一個水桶。
他憑借想像著獵物的誘惑才沒有發(fā)瘋,然而如果還要在這樣空寂的房間里呆上兩三天的話,他可能真的要發(fā)瘋。
周圍的一切都是沉默的,無言的,冰冷的,感覺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