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六章:重回鹿林村(1/2)
此時馬車已經(jīng)啟動了,她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知道了,下次,你再看到我撒嬌,便不必理會我了。”
徐芷蘭說的十分冷淡。
那樂師只能應(yīng)了一聲是。
而從這之后,他們二人倒果然維持了互不打擾的模式。
安西離京城說遠也遠,說不遠也不遠,在日夜兼程趕了差不多近三個日子之后,這座小鎮(zhèn)便出現(xiàn)在了徐芷蘭的視野里,這樣的小鎮(zhèn)與京城自然是沒法比。
不過這安西勝在其背山靠水,山清水秀,人行其中如置身水墨畫景之中。
樂師并沒有隨徐芷蘭進入鎮(zhèn)子里,他的家在鎮(zhèn)外郊野處的鹿林村。
故而他在到了郊野便提出要與徐芷蘭分道揚鑣,徐芷蘭當(dāng)時出于好心,只說要送他回去。
不過他顯然也不想再與這位貴女有什么瓜葛了,尤其他作為樂師本來就已經(jīng)夠讓這村子附近的人嚼舌根了,他們都說樂師就是賣身的,如果自己再座著她的馬車回去,還不知要被那些村子里的人嚼多少舌根呢。
故而考慮到這些,他只堅持在郊野處,便下了車,他懷抱著歡喜往家里走。
他的包裹里裝滿了徐芷蘭往年給他的賞賜。
他盤算著自己應(yīng)該在家里原來的位置上將老房翻修成白墻青瓦的氣派大宅子,隨后他便接著自己老娘住在那宅子里,再娶一房媳婦,只不知該如何的羨煞他人。
而他這一別鹿林村好幾年,倒不想這村子里居然一點變化也沒有。
田野里仍舊是早春時節(jié),望不到盡頭的一片金黃璀璨的油菜花綿延十里。村野里也有耕牛正在田中重新犁地。而田野盡頭,是一個聚集的十分集中的村落里,村落里大多數(shù)人家都是用泥土沏墻,茅草為頂。
村里的孩童們則在田間小徑上嬉戲玩鬧。
他看向那些孩童們時,那些孩童們也在看著他。
大家竟是互相都不相識。
最后還是他看到一名扛著鋤頭準(zhǔn)備下地的農(nóng)人方才依稀認出那人。
他上前喚了對方一聲方伯,然而那方伯卻只用一種看異鄉(xiāng)人的眼神打量著面前的青年。
畢竟這青年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他膚色白皙,容顏俊美的好像是戲文里的青衣公子,他穿的雖是最普通不過的青衫,可跟這些衣服上補丁摞補丁的農(nóng)人比起來卻還是體面到不知哪里去了。
故而那人顯然是沒有認出青年的,更不知這一看便是體面人的公子又是如何認識自己的。
直到對方出聲道了一句“方伯,我是陳柯啊。”
那農(nóng)人只仍是一副不信的表情。
那青年便又道了一句“我家就住在你家隔壁啊。”
那農(nóng)人這才像是將信將疑的信了對方的話,他只低聲道了一句“陳柯?”
青年連忙歡喜的應(yīng)了一聲“我是。”
隨后他只又伸長了脖子,想朝村里望過去,然而那農(nóng)人老伯卻是道了一句“別看了,你家兄嫂拿了你的那筆賣身錢便往鎮(zhèn)上開鋪子去了,這老宅的地他們早賣給了一個逃難過來的外姓人去了。”
聽了這話,青年一時心中又是悵然,又是有幾分欣慰。
他低聲問道“那我娘也跟著他們?nèi)ユ?zhèn)上了嗎?”
聽了青年的話,那方老伯,便干脆放下了鋤頭,只吧嗒了一口旱煙,隨后一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的姿態(tài)。
“他們當(dāng)時拿了你給的那筆錢后,又哄著你娘將你留給她的錢也一并拿了出來,他們騙你娘說要帶她去鎮(zhèn)上過日子,哪曉得這兩夫妻,拿了錢便直接在鎮(zhèn)上買了房,買了鋪面,如今在鎮(zhèn)上日子也過的紅火,不過他們沒良心,可沒有將你娘帶走,只還將你們家的老宅都賣了。你娘還活著的那段日子全靠東家接濟一點,西家送一點飯活著,至于住也只能住在你那沒娶上媳婦的三叔家的柴房里,你們陳
家的幾個叔叔伯伯為了這事,也不知去找他們說了多少次,只讓他們要么帶你娘去鎮(zhèn)上住,要么把你給你娘的那筆錢拿出來,可架不住這兩夫妻臉皮厚,也不肯拿錢,也不肯管老人死活。”
“去年安西大旱,我們很多人家別說接濟人家了,便是自己都快要餓死了,故而你娘我們也沒管上,這不餓了十來個日子,等你三叔去鄰縣討了點米回來,你娘便被活活餓死了。聽說你娘死的時候手里還抓著一把觀音土呢。”
像是對那死狀還歷歷在目,老人在說這話時只唏噓不已。
在一旁聽著的陳柯自然也氣的抓緊了手中的包袱。
要知道當(dāng)初他賣身時,家里也是窮的揭不開鍋了,又恰好自己生的貌美,被一個鎮(zhèn)上做人牙子生意的太太看上,并且人家出了高價,否則他也不可能會離鄉(xiāng)這么多年。
他當(dāng)初賣了自身,本是想讓全家人過上好日子,再不必風(fēng)餐露宿,尤其是他娘。
畢竟他父親死的早,娘沒有改嫁,只靠著衙門對寡婦的一點救助,與沒日沒夜的紡織,才勉強拉扯他們兄弟兩個長大,也是因為如此,所以他娘早早便眼睛瞎了。
還熬出了一身的病,當(dāng)時他大哥已經(jīng)娶了媳婦,所以他才將一部分的銀錢給了大哥,一部分的錢給了他娘。
他本意是想讓大哥與大嫂能幫自己照顧自己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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