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除掉一枚無用的棋子顯然比留著要來的利益更大化。
    況且邕帝顯然也不是什么大度之人。
    從自己與邕帝不多的接觸里，她也能發(fā)現(xiàn)邕帝涼薄的一面。
    從當(dāng)年的張貴妃再到她姨母，甚至是趙衍楨，他做的那些樁樁件件，哪樣又不是翻臉無情之事。
    最為寵愛又如何，這些人一旦威脅到了他的利益，最后所得的還不是只能是一個死字。
    姜念嬌從前也是不明白這些的，也是這一世了解的多了，她方才意識到這些。
    狡兔死，走狗烹。
    她一直以為自己父親應(yīng)當(dāng)是明白這些的，可如今看來，他卻顯然并沒有意識到這些危機(jī)。
    姜念嬌只能輕聲道“我沒有胡說八道，圣上不是能容人的性子，我姨母這輩子為他奉獻(xiàn)的也夠多了吧，高家兒郎為了他的前程甘愿入局為棋，我姨母為了他終生未有子嗣，可最后呢？最后還不是一尺白綾葬送一生！”
    “我姨母尚且如此……”
    聽到姜念嬌突然提及毓賢妃，姜放只立刻吼道“你給我閉嘴！這也是你能妄加議論的嗎？”
    姜念嬌卻是并不畏懼他的吼叫，她只繼續(xù)聲色道“父親應(yīng)當(dāng)知道我本意也不是探討追究這些，我只是不想我們姜家就此葬送。”
    “父親您正值壯年，與其繼續(xù)在那朝堂之上尋找自己的位置，倒不如急流勇退，您大可以再娶一房妻妾，來日姜家香火自然也不會就此斷送。”
    “而我自請嫁予一個已經(jīng)死去之人，縱然那人身份貴重，可人死了就什么都沒了，況且我也沒有那人的子嗣，圣上予我這個恩典，只要我守住了。便也沒人能動我，而父親只要不冒進(jìn)，或許也能安然功成身退。”
    “可如果我另外再嫁，若嫁的還是另外的世族大家，父親以為陛下能對您與另外的大家族放心？”
    姜念嬌的神色實(shí)在過于平靜，也是因?yàn)槿绱耍旁谀骋豢躺踔劣X得與她爭執(zhí)的自己才像是個在無理取鬧之人。
    旁觀者清，當(dāng)局者迷。
    姜放自然也明白姜念嬌說的其實(shí)也十分有道理。
    他也沒想與那些大家族聯(lián)姻，故而他緩了聲氣道“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你與那些大家族聯(lián)姻，我在這之前便已經(jīng)為你物色好了陸家的子嗣。他們根基不牢固，但深得圣心，如今這陸知章又是在梁王身邊辦事的，如今的局勢若無意外，便是梁王登位了。”
    “如果能讓你與他聯(lián)姻，我們姜家也能靠著這層關(guān)系順利站到梁王身邊。那時候我們姜家也能站的穩(wěn)。”
    “況且你到底是我的女兒，我還是希望你能有個好歸宿，而不是為一個已經(jīng)死去的人守節(jié)，我們姜家也不需要淪落到犧牲自己女兒的婚姻。”
    聽得此言。姜念嬌倒覺得有些愕然，這或許還是她第一次從自己父親這里聽到如此正向的反饋，只可惜這正向反饋，最后導(dǎo)向的也只是負(fù)面結(jié)局。
    尤其過了今晚之后，她想陸知章定然會恨透了自己，他這種人睚眥必報(bào)的很，若是自己落到他手里，結(jié)果怕是不會比前世過的更好。.
    故而她縱然是守一輩子的望門寡，也不想再與陸知章有任何瓜葛。
    “父親想到的，邕帝難道就想不到？況且父親難道就一定覺得陸知章是可信之輩？”姜念嬌出言反問道。
    姜放沒有立即回答，他沉吟片刻，隨后只道“那孩子我也多番觀察過，我覺得他是可以相信的。”
    可以相信？姜念嬌倒沒料到連自己父親也是這樣認(rèn)為。
    不過隨后她也想到了這本就是陸知章的強(qiáng)項(xiàng)，他慣會在人前做表面功夫，也只有對著自己，他才會將自己最真實(shí)的那一面暴露無疑。
    自己就算搬出這些話，他父親只怕也是不會相信的。
    故而姜念嬌倒也不急著與姜放爭執(zhí)這個問題
    。
    加上這段時日以來，她一直都與齊珮珮有聯(lián)系，她自然也清楚齊珮珮今日是要去見陸知章的。
    到時候他們那些真真假假的謠言滿天飛，縱然他父親依舊考慮陸知章。
    憑著齊家那咬定一塊肉不松口的架勢，以及陸知章為了自己的名聲考慮，到時候也不見得還能考慮自己。
    想通這其中的關(guān)節(jié)。
    她倒也不急著數(shù)落陸知章的為人，她只低聲道“父親想的很好，可陸知章自有更好的選擇，真要論起來也輪不到我，況且我聽說他其實(shí)早就心有所屬。”
    聽到這話，姜放顯然十分不滿道“他能所屬于誰？這樁婚事還是他親自上門來求的，若非如此，我也不會如此安排。”
    姜念嬌聽得此言，心中已然另有計(jì)較。
    她雖然很想說出齊珮珮的名字，可是杜姑媽還在這，她此時若是說出齊珮珮的名字，待來日齊珮珮與陸知章的事情鬧大，杜姑媽稍加聯(lián)想怕也不免會懷疑到自己做局的上面。
    故而姜念嬌只含糊其辭道“我就是聽說有這么一回事，但具體是誰我也不清楚。”
    “既然是不清楚的事情，你便不能拿來污蔑他人。”姜放低聲訓(xùn)斥道。
    姜念嬌只低聲道“父親說的是。”
    姜放見她難得乖巧，便又道“好了，阿嬌，我是考察過那陸知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