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何去何從的瓦檐村(一)(2/2)
都是些愣頭青,說話沒遮攔,無心的無心的。”那群后生爺們跟著附和道:“無心的無心的。”
羊換換還是不做聲,白著眼瞅著這群后生,趙守謙接著說道:“換換聽話,開閘,大過年的,人家都忙的很。”接著轉身假意生氣的對身后的后生爺們說道:“你們這些個愣貨,以后不許當著訥家換換的面兒,再說聊騷的話,聽見了么?”
那群后生爺們連忙應和道:“趙叔知道咧,訥們錯咧。”接著有喊“嫂子”的,有喊“弟妹”的,各個賠著不是,這時換換才不情愿的又開開了水房,合上了電閘,讓人們接上水。
趙守謙瞧著,心里失笑著,自己的這個兒媳婦也是倔強的很,但是自個心里對兒媳婦滿意的很,大孫子玉林一歲半,剛斷了奶,就頂著計劃生育的政策,又懷上了二胎,這一晃又半年過去了,名字就找姜二興起好了,男孩叫玉田女孩叫玉玉,至于姓什么,趙守謙已經真的無所謂了,一大家子能在一起,和睦的生活著,就是最幸福的事兒。
從山溝里跑出一輛輛拉蘭炭的煤車,還好是冬天,被雪按的蕩不起多少塵土,但依然惹得某些人皺起了眉頭,比如我們的李倌兒,本來被煤礦的黑旋風刮黑了的山頭,現在又被燒蘭炭的硫化氫,弄的臭氣熏天,讓本來就粗俗的瓦檐村更顯污濁
丑陋。
李倌兒對這些燒蘭炭的分外惱火,冬天有屯的草料還湊合,不用出去放羊,其它三季之時,往年本來走個兩三里的山路,就可以讓羊吃個飽,可現如今,走出八九里的山路,羊也不肯去吃滿山的嫩草,李倌兒曾拔過羊草咀嚼過,跟那口老井的水一樣,酸澀不說,還帶著一股股臭雞蛋的味道。
給羊找草只是小事,關鍵是種羊還配不上了種,往年留下二三十個二羔羊,經過種羊的繁育,年根了能有上百多頭,可現如今撐死了只有七八十頭,就連宰羊的主吃了羊肉,都說李倌兒家的羊肉膻氣重還老的很,不入味,自然賣不上好價錢,愁得李倌兒有心把羊都打發了,換營生做,可是李倌兒又沒有別的來財路,和臘梅研究了好些個日子,最后只能將就著繼續養羊,走一步算一步。
李倌兒早晨剁完了羊草,和臘梅打了招呼,去修理鋪尋郭大海坐坐,想著尋大海商量商量,給自己找個出路,路過郭樹根的門口之時,瞧著門口停著輛小車,心里明白這是郭玉芬回來了,羨慕的很,想著人家一個女人,這才出去幾年的天氣,生活就過得如意了起來,而自己守著一群羊羔子,雖然每年也能打鬧個萬數塊錢,有人羨慕,可是窩在這山溝旮旯里,掙得每一分都勞心勞神,尤其是渾身上下滿身的羊膻味,趕集的時候,人們都躲的遠遠的和自己說話,那一聲聲“羊倌兒”喊得,都能聽的出牙槽根里磨出來的小瞧。
大海和老公家合作了三幾年,老公家對郭大海的手藝和辦事能力相當看重,現在又和云州礦區的交警四隊掛鉤聯營,還出資置辦了一輛拖車,郭大海的門面也擴建了一番,成了108國道云岡峪路段的定點修理店,光大海就養著兩輛救援車和一輛公家的拖車,帶了四個徒弟,有時候還忙不過來,現如今儼然成了瓦檐村的首富,和李有義有的一拼了。
李倌兒一屁股就坐在了大海修理鋪里,那張有年頭的破舊沙發上,唉聲嘆氣的跟整理工具的大海尋煙抽,大海忙的很,頭也沒回的在紗布上抹了抹手指頭上的機油,摸索著從兜里捻出了一盒煙,又用還算干凈的兩只手背,夾著把煙盒甩到了沙發上,調侃著說道:“咋了,李倌兒,臘梅不會連煙也不給你買了吧?”
李倌兒抽出了兩根帶嘴的煙,一起點著了,然后給手里占著工具,倒騰不出手的大海,嘴里塞了一根說道:“是咧,以后啊,訥缺煙了就來你這混一根,誰讓訥沒本事,養活不了孩兒,只能老板(媳婦)說啥就是啥了。”大海聽了,“嘿嘿”的笑著,一屁股坐在了沙發的扶手上,臉上露出猥瑣的表情,含著煙卷說道:“李倌兒啊,你咋奏聽臘梅的話,訥可聽說咧,臘梅都不跟你睡一個炕頭咧。”
李倌兒聽了,火壯的頂對道大海:“你胡嚼個求咧,你和春玲才睡兩張炕咧。”大海“嘿嘿”的又笑著說道:“你看你看,你咋還不經逗咧,咋連個玩笑話也聽不懂咧?”
李倌也不客氣的說道:“你沒瞧著訥是帶著心事來的?”大海聽著,這才收住了笑臉,放下了手里的營生,又洗了洗污齊麻黑的手,搽干凈了,又重新坐在了沙發上,關切的問道李倌兒:“剛才忙營生呢,沒注意,咋咧?有啥心事?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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