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5章 奇思(1/2)
謝瑩其實并不如十一娘想像那般百折不撓。
自從得知突厥覆滅的噩耗,更兼聽聞賀燁饒幸不死的消息,她怎能不知已經(jīng)再也沒有勝算?她倒是想要逃離長安,找處地方隱性埋名茍且偷生,橫豎身邊還有這么些死士追隨,也不愁衣食飽暖,榮華富貴雖說不能肖想,平安喜樂卻仍然可期。但讓她絕望的是,眾多死士,甚至包括伊力,在聞獲阿史那奇桑死訊后,竟立志要為舊主報仇血恨,不肯離京!
因為只有留在長安,才有望再獲刺殺賀燁的機會。
謝瑩對阿史那奇桑可沒有如此忠貞不二、鐵血丹心,但她又的確沒有勇氣“單飛”。
別說現(xiàn)下是在大周,就算當年在21世紀,沒有了父母這一堅實的經(jīng)濟基礎,謝瑩也不能想象靠著自己的雙手養(yǎng)活自己。
更不說經(jīng)過一場大病,雖說逐漸康復,但憔悴的容顏已經(jīng)再無青春煥發(fā)的姿色,她還是個通緝犯,一個人就算能夠逃脫長安,怕也找不到愿意養(yǎng)活她的男人。
這讓她怎么在這個社會生存?
于是也只好提心吊膽的繼續(xù)滯留,直到聽聞任知故被捕,眼看便有“一網(wǎng)打盡”的危險,才必須轉移,可伊力為首的死士,仍然不肯放棄妄想,謝瑩必須仔細思考,什么才是她的出路。
她這時堅信十一娘與她類似,都是來自將來,否則不可能更改原本的軌跡,她想到的是,與其像喪家之犬般流落江湖,不如豪賭一把。
謝瑩認為自己并非十一娘死仇,還算“老鄉(xiāng)”,如果姿態(tài)謙卑些,以情動人,不一定沒有化干戈為玉帛的機會,她以己度人,認為十一娘到此地步,必定不肯再退居后宮,世上也只有她能夠明白十一娘的野心,或許還有用武之地,大家合作一把,說不定就能絕處逢生。
她陰險的目光,開始注視對她忠心耿耿的伊力,以及突厥大軍撤出長安后,這些時日以來,不離不棄的黨從。
這些人,可以作為她的投名狀。
不過謝瑩做為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流,與這些亡命之徒用強肯定不行,她需要誘騙黨從自投羅網(wǎng)。
那么“投靠”已經(jīng)被驅逐出宮的韋海池,就是再合適不過的路徑。
謝瑩堅信,十一娘必須根除韋海池,廢除尊位,只是一個步驟而已,韋海池現(xiàn)居宅邸,必定會被十一娘嚴密盯防,只要“投靠”,便會被一網(wǎng)打盡。
但當然需要游說那些亡命之徒,相信這是唯一的機會。
謝瑩的理由是——看皇后甚至能夠寬敕元得志、姚潛等等家小不死,說明極重聲名,就更不可能擔當弒母之惡,把韋海池廢除尊位,驅逐出宮,斬斷其所有黨徒爪牙,已經(jīng)達到目的,皇后今后的戰(zhàn)場已經(jīng)轉向,不會再盯防韋海池,而他們一來需要容身之所,再者也需要從長計議,韋海池便是最后的希望。
伊力等人,并不防備謝瑩將他們,當作投誠皇后的墊腳石,幾乎沒有猶豫,便趁一個月黑風高的雪夜,自恃能夠避開耳目時,潛入了韋海池現(xiàn)今居住的宅邸。
這突如其來的一群不速之客,反而把韋海池嚇一大跳。
但已經(jīng)走投無路的她,自然不會拒絕身邊多了這些生力軍。
再說就算她拒絕,謝瑩一伙也不會就這么聽話的離開,如果她檢舉,豈不給予了皇后坐實她投敵叛國的罪名?
但對于謝瑩的耿耿于懷,韋海池一時無法消除,見面時仍然冷著臉,諸多抱怨:“你口口聲聲,紀駐鋌必然便是賀燁死劫,結果呢?照樣是個廢物,僅僅只弄瞎了賀燁一雙眼睛,反而讓柳在湄那賤婦,坐享漁翁之利。”
謝瑩為了留在此處自投羅網(wǎng),只好告訴了韋海池實情。
她坦誠自己來自千年之后,而且不知為何,能夠感知命運原本的走向,賀燁在她的感知中,分明會娶她為妻,但她對太后忠心耿耿,揭發(fā)賀燁謀逆之心,賀燁最終死于腹背受敵,而且紀駐鋌,確然刺殺得手,是導致賀燁兵敗的關鍵人物。
之所以發(fā)生了偏差,全因當年的晉王妃換成了柳在湄,并這個柳在湄,根本不是原本的柳在湄,應當和她一樣,都是來自千年之后。
這話當然也是半真半假,謝瑩不會告訴韋海池,最終自己也背叛了太后,成為阿史那奇桑的寵妃。
韋海池聽得一驚一乍,倒不懷疑謝瑩說謊,誰會杜撰如此荒謬的謊言?
只她也不無嗤之以鼻,在她看來,什么千年之后發(fā)達社會,謝瑩明明就是狂妄無知,如她為了自證,列舉那些飛機大炮等等厲害武器,能制作出來么?不能!
縱然千年之后的確存在這些利器,卻改變不了她們現(xiàn)在,有如喪家之犬的處境。
但已經(jīng)陷入絕境的韋海池,到底還是沒有拒絕謝瑩的“投誠”,有幫手,總比孤家寡人更加有利。
柳在湄再怎么想她死,只要她矢口否認弒君,不是也無可奈何?
不過謝瑩卻不具備如此自信的心態(tài),因為七、八日過去,竟一直沒有等到皇后的一網(wǎng)打盡,有時她竟然會做噩夢,仿佛回到了21世紀,卻成了個無依無靠的乞丐,實在走投無路,打算把自己折進監(jiān)獄里混個溫飽,但監(jiān)獄卻不肯收容,說行為輕微不足以判刑!
醒來后雖覺荒唐,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