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士子民眾夾道相送，他們舉酒相酬義士，跪叩稱頌圣德，至于針對天子乃被皇后所害以至于失明的流言，就更是嗤之以鼻。
    百姓們盡皆咬定——若真有人謀害當(dāng)今天子，那也是太后殘黨！
    就連陶葆儀，亦對提出如此質(zhì)疑的馮繼崢等等橫眉冷對——圣上除目疾遺癥外，龍體已經(jīng)康復(fù)，這可是圣上及眾多醫(yī)官親口確斷，爾等竟無視實情，妄加揣測，毀謗中宮力圖分權(quán)，可謂居心叵測，大周如今，并無內(nèi)宮擅國、外戚專權(quán)之禍，倒有奸臣謀逆攪生動亂之憂！
    到八月，嶺南再傳喜訊，稅制新法終于得獲民眾及土族的順從。
    一切欣欣向榮，十一娘便將更多關(guān)心，分予眼疾不見起色的天子。
    事實上天子也并沒自怨自艾、一蹶不振，雖說不能視物，竟經(jīng)過短時的訓(xùn)練，便讓原本靈敏的聽覺更加強(qiáng)勁，他甚至能聽出遲兒騎射的長進(jìn)與不足，一針見血給予指導(dǎo)，只要殿堂之內(nèi)的陳設(shè)不被突然移改，賀燁完全可以不用摻扶，暢行無阻。
    十一娘就算將腳步放得輕微，稍一接近，立即便見賀燁的笑臉相迎。
    可偶爾，十一娘依然察覺枕邊人，陷入睡夢時的不安，以至于囈語盜汗。
    她知道賀燁依然是在意的，他原本可以成為中興之主，又怎能接受當(dāng)真成為廢人？
    也許還存在著，對于兄長無法釋懷的愧疚。
    然每當(dāng)十一娘嘗試開釋，敏感的帝王都會率先安撫。
    十一娘只能改變策略，她放棄了寬慰，只是開始誦讀策諫，原本可以由她決斷的事宜，偏要與賀燁商議。
    這樣的故意，自然沒過多久，便被皇帝陛下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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