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0章 難(1/2)
局勢的轉(zhuǎn)折,是以嚴慎密告作為開端,他宣稱有一罪官舉告,中書侍郎賀湛也曾收受賄賂。
太后黨徒也不全是窮兇極惡之徒,甚至還有那么一小撮人,因謹小慎微,并未悍然行為仗勢欺人之事,就算貪贓枉法,也是偷偷摸摸,未被民眾舉告,尚能自保。這些人又因謝饒平曾經(jīng)執(zhí)掌御史臺,也有混入言官隊伍的,繼嚴慎之后,紛紛書寫劾奏,羅織罪名,彈劾賀湛。
諸如收受賄賂,諫言謬政,以及擔任巡察使時,尋花問柳犯違紀失職等等。
他們義正言辭,呼吁皇后一視同仁,當下令將賀湛免職察辦。
緊跟著韋海池這主謀也向皇后失壓,召見十一娘于長安殿中。
這日不僅有任氏姐妹二人在場,太后竟還宴請馮繼崢、杜漸知等家中女眷,皇后入見時,她們正在觥籌交錯,韋太后僅僅只讓樂工舞伎退下而已。
“長安殿梅紅初綻,老身今日才特意邀請諸位命婦入宮賞梅,正是聽潘夫人閑話時提起,方才知道賀澄臺竟也被諸多言官彈劾,皇后曾許老身直抒憂慮,故今日有幾句肺腑之言,想要叮囑皇后,還望皇后莫要誤解,老身是想干預政務(wù)。”
與十一娘數(shù)回交鋒,韋海池也知道對方根本對自己這太后毫無敬畏,而如今情勢,互摞狠話口舌爭執(zhí)卻不能解決根本問題,太后需要擁躉在場,尤其是潘氏等等外命婦,皆為高官要臣家眷,當著這些人面前,皇后怎敢跋扈不敬?
韋海池這塊老姜,也的確辛辣。
這不潘氏便立即助拳:“太后真是多慮了,天下人誰不知皇后最最仁孝不過,又怎會誤解太后憂國憂民之心?”
十一娘不愿加入觥籌交錯,二話不說便膝跪在地:“妾身聆聽太后教誨。”
皇后都跪下了,眾女眷還哪敢跽坐飲食?于是都跟著膝跪,唯有得意忘形的任氏姐妹無知無覺,一個抱著懷孝公主,一個手執(zhí)酒盞眉飛色舞。
就連潘氏都不由腹誹:任家這兩姐妹,還真是狂妄無知,韋太后竟還意圖讓任氏媚上,把皇后取而代之,也難怪那時執(zhí)政,會鬧得天怒人怨!不過這樣也好,待夫主利用太后,斗敗皇后,韋太后此等愚狂之人又哪里是夫主對手?可惜當初未能說服夫主,把蓮兒送入宮中,否則蓮兒就能母儀天下了。
又說杜漸知的夫人袁氏,出身京兆袁大宗嫡支,自來便注重禮法,本無意攀附太后,卻因獲請,不敢推辭,怎想到太后竟會借機向皇后發(fā)難,且無意讓諸多婦人回避,袁夫人立即醒悟過來自己被利用了,心中本藏不滿,此時睹見任氏姐妹的愚狂,越發(fā)緊蹙眉頭。
但這樣的場合,袁夫人是堅決不會逾越妄言的。
“皇后請起吧,家人之間,原也不用如此拘泥。”韋太后見袁夫人那神色,便知情形有些不妙,深恨任氏姐妹沒有眼色,但這時也不好喝斥擁躉,也只能用故作親昵掩示。
“太后是因政務(wù),施予教誨,并非閑談飲樂,故,妾身不敢廢禮。”十一娘應(yīng)對。
偏偏這時,任瑤光因十分得意皇后在她面前終于屈膝,插嘴道:“皇后難得孝敬,太后又何必在意呢,再者太后本該當?shù)萌绱硕Y敬。”
韋太后忍了幾忍,才忍住惡氣,但到底顯示出皮笑肉不笑的虛偽:“皇后不廢禮數(shù),卻連累諸命婦也只好膝跪,老身今日宴請諸位,諸位便是賓客,這樣一來,叫老身怎么過意得去。”
袁夫人的眉頭便蹙得更緊了:華陽夫人如此無禮,太后卻不加喝斥,可見潘夫人時常暗示,皇后跋扈不孝并不屬實,應(yīng)當源于華陽夫人及越國夫人謠謗,而任氏姐妹身后,究竟誰在授意,也毋庸置疑了。
“諸位命婦雖乃太后賓客,然此時并非宴飲,太后教誨,諸命婦理當陪同妾身聆聽。”十一娘就是不肯免禮,由得任瑤光繼續(xù)得意忘形。
太后眼中森寒,終于冷喝:“既皇后以身作為表率,任氏你還耽于飲樂?”
任瑤光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逾越,拉了一把姐姐,兩人這才委委屈屈改為膝跪。
“老身也知道,官員多犯刑罪,老身負有不可推卸責任,皇后體恤民情,改革法制鼓勵百姓舉告不法并無過錯,但積弊已久,又豈能急于求成?如發(fā)展至今,罪官為求寬赦,竟爭相檢舉,狗急跳墻之辭,必難免毀謗陷害,致使內(nèi)斗黨爭,豈不延怠政務(wù)?”
說完長嘆一聲,韋太后竟為賀湛開脫:“如澄臺,從未行為仗勢欺民之惡,只他論來也算宗室之后,言行未免有失謹慎,從前又因難卻流俗,小有疏失而已,如今卻也成為眾矢之的,再這么下去,只怕連滿朝文武,都沒個清白無辜之人了。”
這當然也僅是看似為賀湛開脫而已,實際卻坐實了賀湛確犯言官彈劾之罪!
“故而依老身看來,改革法制固然要清除暴厲恣睢,還無辜平民以公道,讓百姓對朝廷敬服順應(yīng),亦當掌握分寸,如積弊之時,不犯殺傷無辜之罪,朝廷可以警誡,但仍當寬免,如此才更加利于穩(wěn)定,否則朝堂之上,風聲鶴唳人人自危,誰還能專心職務(wù)?如今圣上遠征西疆,朝堂卻哄亂不止,圣上若知,豈能不擔憂,豈能不分心?老身還望皇后以大局為重,切忌浮躁。”
這是韋海池的求和,也是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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