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9章 戰火飛速蔓延(1/2)
鄭宕如今也算眾叛親離,雖未經酷刑加身,但在三司會審這大陣營面前,百口難辯罪責,他自知性命難保,怨恨謝饒平沒有力庇,認罪之后,竟招供曾經行賄謝相,只是他并未預料會落得如此田地,沒有留下任何證據,依照新法,單憑口供,無法讓謝饒平獲罪。
為證公允,鄭宕案審決后,當眾處以絞刑,行刑當日,就連鄭宕之妻,亦著一身素服,高舉長子靈位,親眼目睹繩索套上鄭宕脖項,膝跪哭喊:“可憐吾兒,因奉正道勸阻高堂惡行,卻被杖殺致死,母親懦弱無能,不能庇護吾兒,身為女流妻室,亦不能狀告夫主,多得蒼天有眼,皇家公允,才讓吾兒洗脫不孝之罪!”
四周百姓更是哄罵四起。
“虎毒尚不食子,鄭宕毆殺孝子,殘暴竟勝虎狼!”
“這類貪官,不忠不慈之輩,當真死有余辜!”
“朝中貪官又豈止鄭宕一人,遭受冤殺者也不僅馮君,我家女兒,便是被官員強納妾室,我甚至不知那官盜名姓職位,更不知女兒現今生死,就算舉告,也不知要告誰。”
圍觀人群中,也有士人,甚至有國子學、太學生員,聞言便予建議:“不妨擊鼓申冤,如今儲君、皇后奉圣令,改革法制清肅奸貪,京兆公為忠正賢良,必定不會置之不問。”
一時間群情激蕩,就算有那苦主怯弱吞聲,仍存觀望猶豫的態度,卻有熱血鄰里代為舉告,國都兩縣,萬年、長安官衙外的登聞鼓,竟響聲不絕,有告發豪強的,更多的是舉告官員,王公貴族也不少成為被告,比如晉安長公主。
但她只犯占田,未傷人命,在兒子阮嶺的要求下,更兼衡量利弊,最終也只好強忍心痛,將多年占田,乃至積存大半財帛,還于苦主,并自認罪責,懇求寬諒。
就算如此,皇后仍然下詔申斥,罷晉安公主之封,降為縣主,以警效尤。
晉安迫于阮嶺壓制,又雖說為所欲為,但到底還存慈母之心,不忍為一時氣憤,有損兒子前程,也只好忍氣吞聲,唯一的報復手段,不過是糾纏瑩陽真人:“我可不管,如今我散盡家財,衣食無繼,只好讓阿姑養活了!”
瑩陽真人哭笑不得,也不介意晉安死纏爛打:“我這里可只有粗茶淡飯,但也管飽,自釀一庫清酒,任由取飲,你想住多久便住多久,只有一條,我這里可不養閑人,隔上三五日,連我也會去善堂務工,晉安若不資財,也該出力。”
縣主便被嚇回自家去,她才不要去給那些貧民婦孺端茶遞水,善堂接濟的人,多為身染疾患,有的體生濃瘡,滿身惡臭,看一眼都嫌骯臟,真要她去侍奉那些人,還不如三尺白綾把自己吊死。
曾經不可一世的長公主都落得這般下場,更況其余?
顯望之族,雖大多不曾如太后黨徒那般惡形惡狀,不屑于侵奪民財,但仍難免有部份親誼,打著他們的旗號作威作福,在這場聲勢浩大的舉告運動中都被察究,利益受損極大,也自會抱怨連連。
最突出的便是京兆盧,榮國公這個族長從前不知收斂,更加不會約束親誼,又好在是榮國公近些年來飽受韋太后壓制,他自己不敢張狂,多少還知收斂,未傷人命不說,連奪占之行也極少,唯一舉告他者乃鄰人,告他為擴建府邸強逼自己售讓祖宅,但屬錢宅兩清,沒有殺傷人命,將那人祖宅歸還便是,罪責輕微,認罪態度良好,竟得寬赦。
不過京兆盧那些親誼就損失慘重了,如榮國公姬妾的侄子,便因強擄人妻,逼迫平民家破人亡,被判死決。
說情“喊冤”者讓榮國公不勝煩擾,正遇太后黨上門籠絡,要擱從前,榮國公必定會再生見風使舵之意,然這回,因有把柄被皇后掌握,他可不敢輕舉妄動。
再說那些親誼,其實血緣相隔甚遠,榮國公護短,可這“長短”之間,他自有認定,孫女盧媛蒙皇后恩惠,免問刺殺太后死罪,嫡親孫女的生死,當然比姬妾侄子更加重要,榮國公又的確不情愿跪伏太后膝下,所以這回堅定主意,站定皇后陣營。
連京兆盧都能奉行大義,更何況其余顯望?“十大”之中,叫囂挑釁新法者,也唯有謝、韋二族而已。
可此兩族的聲音,又怎能震服哄哄輿論?越來越多貪奸惡行得以昭著,朝堂之上晃眼看去,竟是人人自危。
但十一娘并沒有大開殺戒,她沒有越過底限,只要未傷人命,無論是何黨系,都會給予改過自新機會,下獄被捕者,雙手皆為沾染無辜鮮血,無論隸屬哪一陣營,都不得姑息。
這其中當然也存在賀燁即位以來,某些見風使舵投誠的太后黨徒。
有如現任兵部郎中甄鞎,就是那強納民女為妾,竟讓苦主弄不清女兒是被哪家強納的元兇,此人原本是獲元得志提攜,又乃姚潛姻親,然眼見太后勢敗,立即“改過自新”,但究其罪惡,竟使二、三十青春少艾,被辱殺于床第之間!
并非那些女子寧死不從,而乃甄鞎心性扭曲,不將人打致遍體鱗傷,不能“盡興”,他喜歡聽那些女子大聲呻吟,變態到了必須待這些可憐的女子奄奄一息之時,方有“歡好”之欲。
甄宅后井,累累白骨,觸目驚心,甚至連大理寺卿嚴慎,主審此案勘察罪證時,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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