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6章 第一招(2/2)
過也只是被刺傷了肩頭而已,常美人所佩乃宮制簪釵,尖端本就經過磨潤,那常美人又并不習武,只要避開眼睛等要害,哪里至于重傷貴妃?!备哂裣闆]有意識到這其中的蹊蹺,卻也明白就算貴妃只是受了輕傷,可常美人以卑犯尊意圖行兇,論罪可當處死,再者她今日當眾叫囂出口的話,必定會傳入新君耳中,手里捏著這么大個把柄,新君當然不會放過常美人,就算在國喪期內,處死大行皇帝妃嬪不那么適當,待喪儀結束后,再依律追究卻是理所當然,常美人這枚棋子,已經是廢了。
太后卻冷笑道:“我是真老了,從前只以為咱們這位常貴妃敦厚有余機巧不足,才智相貌均不如她那庶妹,沒想到再次看走了眼,小常氏才是虛有其表,她這嫡姐,反而頗識時務?!闭f到最后四字,已然是咬牙切齒眼睛里惡煞橫生,拳頭直擂膝案。
高玉祥驚疑道:“太后是說……”
“好個常貴妃,見賀燁年富力強,如今又是大權在握,以為我已經一敗涂地再難得勢,我雖沒有告訴她暗中打算,她卻料定我召回小常氏必定是加以利用,她這是害怕自己被小常氏牽連,害怕累及滿門,一定是她故意激怒小常氏,欲奪小常氏發簪加害,當糾斗一起,又故意驚動眾人,讓眾人目睹她為小常氏所傷,陷小常氏于重罪,貴妃好一手釜底抽薪!”
常貴妃既然有這計較,又哪里還會甘為她利用,提諫為賀洱過繼賀信為嗣子!
高玉祥一聲不敢再吱,只能垂頭不語陪伴著太后緩緩息怒,其實在他看來,韋太后也的確難以東山再起,王淮準等重臣,顯然早已被晉王燁收服,只怕連金陵那些士宦都是因為晉王煽動,這才敢于抗命不遵,晉王經十年磨礪,劍鋒既出,并逼得太后丟盔棄甲,一個年富力強,一個卻是風燭高齡,一個得人心所向,一個幾乎滿盤皆輸,這回只怕真是勝負已定萬無饒幸了。
但他卻不敢實話直說,而且也沒有見風使舵的退路,他當然明白對于新君而言他可謂毫無用處,就算這時匍匐腳下捧出忠心獻上,新君也會嗤之以鼻,別看新君這時還沒有收拾他們這些太后黨羽,卻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江迂眼下已經被任命為內侍監,此人一度也乃太后心腹,深諳內廷要害,又擺明乃從龍有功,太后當然是被江迂瞞騙愚弄,方才一直相信賀燁可任憑她定奪生死,這才有養虎為患,這才一敗涂地。
太后曾經在賀燁身邊布置的耳目被連根拔除,將來只怕連內廷都不能掌控,哪里還能毒害新君反敗為勝?新君既能堅忍又有智謀,就算被禮法所逼不得不答應將嫡長子過繼先帝,想必也有辦法安撫京兆柳這一后族,再說京兆柳是否能夠成為后族還不一定呢,柳妃雖是新君元配,世人皆知這樁姻緣乃太后作主,倘若柳妃沒有投效新君,很可能會被休棄,京兆柳一族,源平郡公等等固然也是功臣,別忘了新君身邊還有一個柳氏女,柳孺人才是真正得新君寵幸之人,而且韋太夫人當初送柳孺人為晉王媵妾,難道不是早有計劃?
柳妃失勢,新君根本不會當賀信這嫡長子為不可或缺,要是另立皇后,自然會再有嫡長子,太后就算得逞,賀信不過也是一著廢棋。
事實證明高玉祥的疑慮并非杞人憂天,因為當大行皇帝的喪儀總算正式舉行,做為晉王妃的柳十一娘竟然未得允許入宮哭喪,韋太后早便想恃機質問晉王妃,卻壓根不能與之面見,太后當然不會善罷甘休,以禮法為據,提出晉王妃理當入宮為廟號擬定為穆宗的賀洱行命婦之喪。
賀燁的應對頗為強辭奪理:“王妃當初聽聞長安陷于蠻敵之手,便多懷憂急,風塵撲撲隨我趕往洛陽,為收復國都也曾勞心勞力,怎知入京,竟見生父受蠻敵毒打,重傷致殘,王妃悲難自禁,如今病痛纏身,還望太后念在王妃多年以來,憂忙于太原政事,又為匡復社稷立下功勞,能夠體諒一二,她如今身體,可再經不起哀勞,王妃對君國之忠孝,世人皆知,原也不需體現于所謂禮法?!?
可縱然強辯奪理,韋太后又能如何?只能望著賀燁揚長而去的背影連連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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