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3章 博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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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圖窮匕現,徹底摧毀了韋太后的耐心。
她根本無法接受賀燁竟然能夠收復長安并兵逼廬州的“噩耗”,但韋太后在從長安撤離之時,不是沒有想到正在攻打遼東的秦步云,她甚至派遣“天使”——竇輔安的某個干兒子趕往榆關之外,用她手詔調遣秦步云火速趕往潼關——并不是為了收復長安,只不過防范突厥軍攻占洛陽,進而攻陷晉朔。
可現在是什么情況?她完全忽略不計的賀燁竟然突然出現在廬州,聲稱已經大敗突厥軍,王淮準等人竟然以此為由力主立賀燁為帝!
而派往遼東的使者卻一去不復返,也從側面印證了賀燁也許不是夸夸其談而已。
韋太后到底執政多年,她當然明白僅以謊言不足以爭得王淮準等重臣的推崇,但她實在不敢相信賀燁竟然能有這么大的能耐?柳氏、謝氏、江迂、等等等等這么多的耳目,怎么可能毫無察覺賀燁的謀逆之心?而這個一無是處只知貪圖享樂的小子,究竟是怎么擊潰突厥軍威脅廬州?
事實證明,賀燁早便與秦步云勾搭成奸,否則他不可能悄無聲息的起事!
韋太后頓生一股在陰溝里翻船的憋屈,但這個時候,就連王淮準都不愿奉令進入刺史府與她面談了,這些亂臣賊子,竟然公然向士兵宣告長安已然被晉王征復,晉王方為明主,有能力率領大周軍隊匡復社稷,先平遼東、再復京畿就是晉王燁的功績!但太后已經決意再立幼主,借此依然可以把控朝政,所以他們糾集所謂的“正義之士”“忠心之勇”,跪在刺史府外呼吁韋太后以君國社稷為重,他們的理由顯得那么冠冕堂皇!
晉王燁乃德宗嫡子,又建立功勛,當然足以堪當帝業!
但韋太后當然不這么看,倘若能征善戰就有資格登基為帝,那么這皇位也并不屬于賀燁,理當歸屬燕國公秦步云!
直到此時,太后尚且以為賀燁仰仗的無非是燕國公的三十萬大軍!
當然,所有的太后黨,諸如韋元平、謝饒平、元得志、姚潛等重臣大將,無一贊同讓賀燁繼位,他們空前團結,齊心協力煽動太后的怒火,他們提出晉王燁及燕國公在無詔無令的情況下,私自用兵攻奪長安乃謀逆之行,主張太后應當頒旨,逮拿晉王燁歸案。
韋太后自然也不甘心就這么栽倒在陰溝里,將手中大權交給她一直視為將死之人的晉王燁,那是小崔氏的兒子,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她寧愿把這片大好河山折騰得支離破碎,讓突厥人問鼎中原,也絕不情愿敗倒在仇敵手下,她怎能對小崔氏認輸,她只要一想到小崔氏得意洋洋的笑臉,就恨不能立即將賀燁碎尸萬斷銼骨揚灰。
于是立即下令,著竇輔安手奉懿旨,出城質問賀燁謀逆之罪,她一定不能讓那亂臣賊子得逞,只要逼得賀燁當眾反叛,且看王淮準一應老賊是否還敢冒大不韙之罪擁立一個逆犯,當然,要是賀燁有那膽量入城,來她面前申辯,她一定會讓這逆徒有去無回。
姚潛雖已經難以號令禁軍,但那些士兵未必有謀逆的膽量,只要她穩穩掌握正統之名,她的身邊還有豫王,有十萬宮衛,未必就沒有勝算。
竇輔安這個宦官,此時竟穿著太后特賜的紫蟒,威風赫赫率領著驍騎軍,他騎著棗紅馬,手持黃金卷,雖知兩旁禁軍士勇對他虎視眈眈,但他根本不以為意,連王淮準等重臣不過也僅只敢長跪“行宮”之外諫言,表達推舉晉王即位的意愿,說明他們仍然在意禮法,不肯毀一世清名追隨叛逆,更何況各懷心思有若一盤散沙的士兵?
他今日若死在賀燁手里,以一條性命坐實晉王謀逆之罪,助益太后平息內亂收復軍心,也算死得其所,不枉太后知遇之恩。
當然,若他能以三寸不爛之舌騙賺晉王入城申辯,便乃再立豐功偉績,甚至可能青史留名,人們提起他,必定不同于高玉祥這一類奴婢,竇輔安這時甚至想到他領旨告退時,正堂外高玉祥那張蒼白的臉,再也不敢回以挑釁的注視,不由得便挑高了唇角——狗奴婢,這下子終于知道什么叫判若云泥,枉想著憑借諂媚阿諛就想壓他一頭,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狗鼠輩。
他沉浸在妄想的榮光里,當意識到身后似乎發生小小騷亂時,甚至沒來得及回過身去探視,突地覺得背部一陣刺痛,他驚愕地低頭,看見左邊胸口心臟所在的地方露出一截鮮紅的戟刃,四周頓時陷入一片寂靜,以至于他能夠清晰聽見那戟刃拔出時,輕微的“噗哧”的聲響,瞪大的瞳孔里,是自己體內噴濺而出的鮮血,然后便是一陣天旋地轉。
竇輔安從馬鞍上栽倒,他看著一大片淡藍的天空,廬州城的冬季沒有下雪,這一天甚至在陰雨連綿之后,迎來難得的晴朗,他忽然覺得陽光兀地刺目,卻又以極快的速度變得晦淡,一切都陰沉下來,代表著死亡的幽暗與森冷像一張羅網鋪壓向他,迅速得讓他措手不及、滿心不甘。
他聽見一個聲音,在宣告他的罪名,這注定也是人世給予他的最終定論——
“竇輔安,正是這個奸歹閹奴,妖言蠱惑韋太后殘害忠良,置江山社稷不顧,置億兆臣民不顧,閹奴為一己私欲權柄,今日竟敢污陷晉王謀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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