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9章 又聞山梭崩(1/2)
十一娘人雖“驚醒”,疲乏尚未褪去,突然又被賀燁壓在身子底下,隱隱透入輕紗帳的燈光,只讓她看得清那雙近在咫尺的眼,像一片幽森的夜空里燒起兩簇星火,燙得她心尖一顫,她懷疑自己的身體一定滲出了汗跡,偏偏壓著她那具身體,雖說體膚散發著溫暖,卻仍干爽。
她突覺莫名地窘迫,將手指抵擋在兩張嘴唇之間,語氣里便帶著幾分嗔怪:“不是要說正事,殿下還是正經些才好。”
賀燁聽她聲嗓里更多幾分柔懶,只覺胸腔之內被軟羽輕拂,渙起酥癢一片,但他強忍著,挑著眉梢和唇角,調侃道:“想要讓我正經,王妃便別用這么不正經之目光引誘。”
這簡直就是倒打一耙,她何時不正經了?十一娘憤憤不平,竟一時忘記了專注正事,當真垂下眼瞼來:“殿下既賜欲加之罪,我遵令便是。”
賀燁看她雖說藏避了秋波里的風情,卻無法藏避一場歡愛之后,兩靨渙生那霞色,甚至蔓延到了胸前豐盈之處,披散的烏發映襯得肌膚如雪,如雪的肌膚又映襯得那兩粒朱櫻越發嬌艷,她的體內也一定還殘余了悸動,她也一定因為他的攻伐而情動,否則鎖骨輕陷處,為何因尚且紊亂的呼吸起伏,正如再是天生麗質的芳朵,不經春風麗日滋潤,又哪能渙發那美艷無雙?
“已經晚了。”
話音未落,便輕銜了她欲迎還拒的指尖,賀燁閉著眼,像一個強忍饑餓的人慢慢品嘗美味佳肴,這回他一點沒有表現得急切,十分克意的溫柔,他的唇舌勾勒游走,細致得一寸半分都不肯放過,又不在任何一處曼妙長久滯留,直到聽見女子終于忍不住地呻吟出聲,他才終于勾起一抹詭計得逞的得意,滿足這因他而生的迫切。
當兩人真正能夠言歸正傳時,案上紅燭已經只余不夠三寸了。
不知何時下起小雨,瓦上密密一片淅瀝。
十一娘再不肯承擔“欲加之罪”,系好訶子,穿著里衣,才肯回到帳子里來。
但她不知道的是,衣襟里脖子兩側,仍然透著粉櫻的膚色。
賀燁強忍著不去探究——天都要亮了,正事還只字未提呢!
他把胳膊枕在腦后,眼睛瞪著帳頂。
“我令姜導守玉門關,燕國公守甘州,這是防范突厥再度東進,另外王橫始必須先返云州,燕國公世子鎮守居庸關,遼東叛亂平定,榆關暫時不用置重兵,然營州仍需駐兵,防范北遼異動,故,這回前往金陵,三郎與我同行,無郁會留在長安鎮守。”
聽賀燁這么說,十一娘立即意識到不會有太多人馬跟隨他南下,當然會擔心:“姚潛雖不頂事,但韋太后掌控禁軍畢竟多達數十萬!”
“奪回長安之前,我在途中已經有了部署。”賀燁卻甚是輕松:“據探人通報,賀洱已經駕崩,韋太后這時還未至金陵,而滯留于廬州。”
“賀洱駕崩?”十一娘“騰”地坐起,吃驚道:“賀洱怎會突然駕崩?!”
“因為韋太后一行至廬州,竟得知金陵不少士宦及世族聯名請愿,質疑遷都之議,上諫朝廷不應棄長安東撤,又有諸多百姓,拒絕響應朝廷征召,出錢出力營建宮城,韋太后只能在廬州滯留,偏偏禁軍又生哄變,有將士應合金陵臣民請愿,提出應由賀洱親政,西征收復京畿,韋太后進退兩難,當然明白將士已經知聞長安失守,擔憂家人親朋安危,對遷都之議心存抵觸,她若是以謀逆之名治罪將士,只能激化哄變,所以……賀洱也就只能駕崩了。”
“金陵臣民與禁軍哄變,皆乃殿下煽動?”十一娘猜測道。
“我在禁軍中雖有安插暗線,不過均非統領要害之職,要是韋太后不曾盡失軍心,這哄變也難以煽動,不過禁軍多為京畿、河南、晉朔之籍,原就不甘拋家舍業隨朝廷南遷,再者聽聞金陵民怨沸騰,抵觸韋太后政令,他們當然會擔憂無法立足,人心生變,諸多統領憂慮傾家蕩產,更不提榮華富貴,再經游說,于是便不難激發哄亂了,至于金陵臣民,卻要多虧崔公以及源平郡公等等門生同僚煽動,王七郎在江漸為官,暗中也貢獻不少力氣,又至于賀洱之死,其實也在我預料之中。”賀燁承認了他便是始作俑者。
賀洱是仁宗帝崩逝前承認的繼位人,雖說仁宗帝并沒來得及向百官宣詔,但繼位詔書乃陸離所寫,賀燁不可能否定賀洱乃合法繼位,但此人不死,他取而代之便是謀逆篡位,正統派當然會心存異議,賀燁又不想激生內亂,屆時只能選擇迎回賀洱,逼得賀洱授令由他輔政,賀洱又豈是甘于傀儡之人?內亂遲早都會爆發,所以對于賀燁的上策,便是逼得韋太后不得不對賀洱下手,造成天子駕崩,這樣一來禁軍將士便沒有了旗號,韋太后多少還有茍延殘喘的機會。
賀洱無嗣,一旦駕崩,韋太后務必會再立宗室之后為帝,雖說韋元平及姚潛等太后黨會鼎力支持,然而王淮準等重臣當然會提出異議,賀燁是要趁此時機南下,宣告已經驅逐突厥的消息,王淮準等人便有理由推舉賀燁繼位,而那些曾經力主太后交權的將士,當然會傾向晉王——已經得罪了韋太后,要是韋太后仍然執政,誰敢保證不會秋后算帳?
所以賀燁才胸有成竹,既有成算不動干戈登極九五,那么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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