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7章 李公之餌(2/2)
極煽動作用以外,已經失去了更大的價值。
而情勢緊急刻不容緩,再也不容奇桑舉棋不定,突厥汗王這個時候,當然也無睱理會任氏暗送秋波,這就給予了謝瑩更充足的時間醞釀陰謀,不用急于一時痛下殺手。
當然,阿史那奇桑并不至于將晉王起事的消息宣之于眾,因為這無疑會讓八望士官更增遲疑,繼續觀望猶豫,不過對于柴取等已然投效的官員,奇桑很有必要聽取他們的建議,以便正確抉擇。
然而柴取只知唯唯喏喏,沒有半點作用,宇文盛與李由在意見一致,仍然堅定的認為應當先奪潼關,攻占洛陽,然而潼關險峻,守將姜導也具備對戰突厥騎兵的豐富經驗,不像姚潛那么容易對付,河南尹李辰翁雖然在周室與突厥之間已經產生搖擺,儼然還不肯站定陣營,他要是當真斷絕了支援潼關糧草,那便坐實了投敵叛國之罪,萬一奇桑事敗,他將面臨腰斬于市的極刑,而就算奇桑能成功突破潼關,李辰翁同樣有被洛陽世族甚至潼關、虎牢關守將先行斬殺的危險,在這樣的情勢下,說服李辰翁干脆投效把握不大。
宇文盛與謝瑩提議可用韋太夫人、賀湛等人質要脅晉王,讓其自河東府發兵,配合突厥夾攻潼關,雙方再經談判,結盟攻打金陵,但李由在卻對這個計策嗤之以鼻,認為荒唐至極。
“京兆柳雖為晉王妃父族,并晉王能成氣候多得晉王妃輔佐,只晉王燁忍辱多年一飛沖天,又豈是無能之輩?他既志在江山大位,又怎會為了姻親之族向汗國妥協?晉王燁心中必定明白,與突厥汗國只有決一死戰,怎會甘心為汗王利用,為汗王手中利匕?”
“敢問李司空,可有更好計策?”宇文盛被搶白,心中大是不服。
李由在當然不會犯只知否駁毫無建樹的忌諱,分析道:“晉王燁既在太原起事,必定得知長安不保,韋太后盡失人心,認為此刻時機已到,不過汗王試想,晉王燁為何不曾干脆攻入虎牢關,先占洛陽?”
“為何?”奇桑問道。
“那是因為他一旦走漏起事消息,為潼關守將姜導得知,必定不會坐以待斃!姜導既被太后任命為重隘守將,對韋后掌勢必忠心耿耿,不會縱容晉王燁謀逆之行,可兩派一旦內亂,豈不是給予汗王漁翁得利大好機會?所以晉王燁方才舉棋不定,封鎖晉朔,按兵不動觀望時勢,一旦汗王攻武關,追擊韋后,他便能號稱收復失地及勤王之名西進,避免與姜導決一死戰后,立即面臨突厥大軍兵鋒之危。”
奇桑頷首道:“倘若孤王與賀燁異境而處,確會這般計劃。”
李由在又道:“故而,誰先浮躁,誰便失利,臣以為,雖說晉王已然起事,但情勢對于汗王而言,還并不至于十萬火急,汗王欲為之事,應是先讓晉王燁浮躁,后發制人。”
“怎么才能讓賀燁先動呢?”奇桑大感興趣。
“便是讓韋后得知,晉王燁已然起事!”李由在沉聲說道:“太后韋氏,當知自己深受晉王夫婦愚弄,必定勃然大怒,而晉王燁何嘗不知,一旦太后掌握先機下令征剿,治其謀逆之罪,他便會喪失主動,無法再以維護正統旗幟號召臣民響應,屆時,于晉王燁而言,只能先發制人才有勝算,然其倘若與突厥對戰,無異是讓韋后坐享漁翁之利,唯有先以勤王之名,逼迫韋后讓權,集合兩部軍隊,方有實力與突厥一戰,實現野心。”
見奇桑大為心動,謝瑩卻存異議:“晉王既已封禁河東道,縱然不能算是滴水不漏,必有把握不留實據,汗王雖有辦法將晉王謀逆一事知傳韋后耳中,萬一韋后不信,抑或勘破此乃汗王離間之計,干脆下令賀燁攻打長安,先與突厥開戰,她再坐收漁翁之利,賀燁雖知此乃太后奸計,但情勢所逼,說不定亦會依令行事。”
“汗王根本無需當真知報韋后,只消讓晉王燁得知,汗王已經察獲他于太原起事,并有意與韋后和談,劃地為界,突厥與周室各自為政,罷止干戈,不過韋后必須派軍,與汗王共剿叛逆晉王即可。”李由在朝向謝瑩微一拱手:“貴主應當明白,韋太后心中大忌,內憂遠勝外患,否則當日亦不會主張共治議和,使汗王得以喘息,再度搶攻玉門關、陽關兩大要隘,直入甘州攻占長安,昔日罪庶珅、罪庶珝之患,怎比今日晉王燁太原起事更為險惡?想來晉王燁多年以來周旋于韋后淫威之下,必定深諳韋后心性,不會心懷饒幸,坐待韋后與汗王再度議和,聯手伐晉,他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先發制人。”
這話終于爭取了謝瑩的認可,她向奇桑:“李公之計的確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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