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8章 王妃似“變心”(1/2)
時間已經過了正午,陰晦的天色卻并沒有更加明亮幾分,這處營房雖然不同于臨時搭建一類簡陋,當然也遠遠難比晉王府的廣廈高室,直欞窗內擋著一面厚氈,縱然晴晝,光線通風亦會大大不足,此時房內雖點著幾盞燈燭,兩人面對面隔案而坐,昏黃的燈火只不過堪堪能照清眉目而已。
賀燁的視線垂下,見方才把秦明應付自如一席話說得皆大歡喜的十一娘此時莞爾靜默,那個落落大方架勢十足的晉王妃竟忽然變為了帶著幾分羞澀的普通女子,睫影濃沉,遮掩秋波,唇上的血色在昏黯里實難看清濃淡,就連肌膚的色澤也被昏黃同化了,看得清的唯有兩邊唇角,淡淡愉悅的弧度,賀燁便想她此時眼睛里的笑意必定是更加濃郁的,他們之間,雖然今日才稱重逢,卻將同樣的慶幸分享已久。
早前秦明等退下時,晉王殿下已經從屈跽改為盤膝的大長腿,這時越發不老實地從矮案下伸了過去,腳指頭微勾,蹭一蹭王妃的膝頭:“既無旁人,還如此正襟危坐干什么?”
說完話已是忍不住跨了過去,往氈上一跪,伏身便吻向十一娘這日未點香脂,染著幾分風霜清冷的口\/唇,這一吻并非多么促不及防,然而男子身上尚帶著幾分血腥氣息的味道,比以往越加霸氣與富有侵占性,十一娘幾乎立即覺得心跳慌促起來,似覺陌生,又感新奇,她的手無知無覺般便撫上了賀燁身上那冷硬的鐵甲,那里同樣染著霜冷,唯有鼻息相纏的一點灼熱,帶來些微熟悉的感觀。
營房窗內的厚氈,將呼嘯的烈風遮擋嚴實,燭火安靜的燃燒著,氣氛極似不受打擾的夜深人靜,可不遠處將士們的歡聲笑語分明還能聽聞,時刻提醒著十一娘如此親密無忌的時光只容片刻,當她感覺到男人的情緒就快到達激烈的節點,側面一躲,結束了這個綿長的親吻,一只耳邊,響起低沉的笑聲,鬢角被鼻息燙得令人不安,“幸不辱命”四字緊跟著被吹進耳朵里,如此低啞的腔調,似乎又帶著最最濃情蜜意的表達。
又似乎心上的某個地方,被這四字燙得輕輕一顫,突然的慌亂奇異般隨那一顫蔓延開來,十一娘莫名覺得羞惱,如此情境,讓她應對甚難,所以雙手輕輕把男人推開一些距離,依然側著臉,她不知道這時燭火的昏黃也掩示不了面頰的嫣紅了,也不知道無意識間已經露出了小女兒的嬌羞情態。
“我可不敢對殿下發號施令,幸不辱命四字又從何說起?”
“伊伊這是想著混賴不成?為夫這回千辛萬苦方才奪回幽州,打了潘逆一個落花流水,本該得伊伊犒賞,怎容你言而無信?”男人這時甲胄在身,卻歪著身子斜靠膝案,煞有意味地欣賞著女子此刻難得的羞澀之態,唇角漸漸彎如金鉤。
“殿下為國立功,怎該由我來犒賞?分明是殿下無賴,倒反誣起我言而無信來?再者殿下雖說居功至偉,倘若葦澤關失守,豈不功敗垂成。”十一娘才辯駁一句,便意識到晉王殿下一貫的“陰險狡詐”,立時懊悔,果然便聽賀燁笑道。
“是,是,伊伊才是真正居功至偉,理當邀功,是我無賴,非但不該犒賞,理該犒賞我家伊伊才對。”
說著話就又要“犒賞”,甲胄在身氣勢洶洶就要逼迫過去。
十一娘連忙推避,咬著牙瞪著眼:“殿下也得看看場合,這可是在軍營,可沒時間縱容殿下……”
卻聽賀燁兀地大笑起來:“王妃以為我要如何?對不住,王妃雖有此愿望,這身甲胄穿戴起來耗時耗力,今日時間緊迫,怕是不能夠了,只好待歸晉陽,才能滿足王妃心愿。”
又見十一娘忍不住就要惱羞成怒了,賀燁這才收斂幾分,然而明明是他主動伸手過去輕輕一握王妃只不過稍稍拽緊的粉拳,偏還打趣:“這可是鐵甲,王妃無論想打想擰,也不是我感覺肉痛,仔細反而傷著了自己。”
無賴,真是太無賴了!
然而“燁無賴”突地把神情一肅,手掌也加重了力道:“如今葦澤關危難已解,只等著武威侯攻下保定后便萬事大吉,廣陽城中疫情已經得到控制,連城中潛藏東瀛佃作亦被王妃一網打盡,癘疫爆發始末水落石出,王妃不可再耽留此地,速歸晉陽城去,我只許你至多再留三日時間。”
掌心輕輕摩梭著十一娘指掌間的輕突,賀燁語氣更顯低沉:“我知廣陽告急,非你前來坐陣不可,然而王妃雖說不比那些嬌弱女流,一貫康健,不過經多日勞心勞力,飲食起居亦不如往常便利,萬一疾恙,難保不會被癘疫侵損,眼下情勢已穩,王妃也該放心了。”
十一娘只覺心尖再度顫了一顫,不由去看賀燁低垂的眉眼,此時忽然想到這個男人回關而不入,明知廣陽城中意外危急迭生也沒有與她碰面商議,一心只在擊潰劉洪元,所圖莫不是讓她早日能夠安心離開險境而已?
“連番惡戰,殿下怕也難免傷損吧?”此時的關切,亦為前所未有的發自內心。
“王妃看我這模樣,便知即便有傷,都是不值一提皮肉之損而已。”賀燁攤開手,挺起胸膛來,得意洋洋地顯示一番自己的勇武。
“殿下既已大獲全勝,我確然沒有再在廣陽耽留必要了,稍后回城,便商量孟九嫂等女眷一齊回晉陽。”十一娘知道這時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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